秦晏说了一阵,原本一直凝神听着的秦老夫人突然插口道:“晏儿这番回京述职,又加了官,日后是留在长安,还是再回石岭关去?”眼下极是不舍。秦晏笑了笑,道:“依朝中的任命而言,是可留在长安了,不过调任的守将一时未到,述职之后,还要再回去一段时日。”秦老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问:“怎么又要回去一段时日,要多长光景?”秦晏看了看老夫人鬓边白发,心下忖度片刻,道:“至多不过小半年,若是算上来往交接,也不过□□个月时日。此番我想将挚儿带去,见一见边关风情。”
原本漫不经心的听着长辈谈话的秦祉闻言顿时竖起了耳朵,这几年他一心想考明玄科,除了百家经典诗词歌赋外,兵法策论也看了一肚子。他正是少年心性,所见所闻大多想一一尝试,何况久在太学,如何不知学以致用的道理?
却听老夫人疑惑的道:“挚儿?他今年不过十四岁,你带他去边关作甚?刀剑无眼,可别伤了。”秦晏笑道:“我大齐男儿十六可任职一方,二十便可加冠娶亲,十四岁又哪里小了?石岭关虽是西北重镇,敌兵常有来袭,但防卫也甚是坚固,出不了什么意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何况此番□□个月便即折返,有此机会,正当带他去见见世面才是。”
老夫人仍是蹙了眉不允,却见原本安安分分坐在小辈席上的秦挚跳将起来,跑上前去拽了老夫人的衣袖,诚诚恳恳的保证道:“我会时刻跟着爹爹不乱跑的,祖母便允了吧。”
又是一阵笑闹,老夫人看了一眼眼前的父子两,便也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不出意料的迎来了一阵欢呼。
秦祉静静看了半晌,见秦挚得偿所愿一脸欢愉,终于按捺不住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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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成堂。
“阿祉要跟秦晏去石岭关?”听了温裕汇报的谢衍只差没一口茶喷在地上,不可置信的问道:“秦大人也肯?杨夫人同意了吗?”
温裕顶着他家殿下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低了声音道:“秦长公子似乎对去石岭关一事势在必得,杨夫人没说话的地儿,明威将军说此次一来一回最多□□个月功夫,秦大人说少年人原当多行四方见识一二,并没拦着。”
谢衍眉头紧蹙,双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一盏茶水,头一次手足无措起来。这三年来他住在秦府上,与秦祉朝昔相处,早已习惯了,几乎忘记了从前在宫里没有玩伴的那段岁月。听闻秦祉要出长安城,本能的先感到一阵不适。可要他说出此事有什么不对来,却也不能。思来想去,也只有石岭关是边关重地常有敌兵来犯十分危险,这一条值得担忧。可秦晏是石岭关守将,秦祉秦挚不过跟着出去见见世面,哪里就有十分风险了
谢衍只觉头痛欲裂,一时间脑海里转了七八个可让此行取消的办法,细细思量之后又觉没一个中用,登时烦躁起来。
又凝神想了片刻,心下更是焦躁难言,随手拿起眼前的杯盏就想向地上砸去,手都举到半道上了,却听门外传来温裕一声问安,橐橐靴声自门外传来,手上的动作立时停了,半途改道朝口中喂去。
秦祉脸上带笑,脚步轻快的进了门,没等谢衍强自压抑了脾气说话,就已然笑着开口:“今日我三叔回府,阿衍猜猜,我求他做了什么。”
温裕的消息是私下打探的,秦祉自然不知,谢衍更不敢坦言自己早已知晓了,见眼前的人笑得欢畅,便也跟着挤出一抹笑来,随口胡谄道:“明威将军能做的事有哪些是你做不到的,难不成是捎些边关特产?”
秦祉今日得偿所愿,原就极是开心,并没察觉到谢衍笑容有异,笑道:“边关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