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谢衍手里拉了个人,健步如飞的走在细长的小道上,越寻思越糊涂起来。
苏慎一时兴起拉自己来听墙角,本意是为了凑个章天师师弟的热闹,结果自己和章天师之间的爱恨情仇没听到,反倒听到了苏慎本人的命格?
命中有缺,早夭之相……难说寿元几何。
钦天监监正可不会在建和帝面前打诳语,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听那监正话中之意,似乎豫王也是知晓的。
就是不知道苏慎自己知情与否?
谢衍感到手中拉着的人脚步逐渐稳健起来,两人也渐渐远离了冠云居,算是到了安全地带,便也放慢了脚步,留神打量身边人的神情。
苏慎似乎只是适才心绪激荡之下身体出了些状况,此刻缓了一会,脸色虽然依旧不好,却也不是刚才遇风就倒的孱弱模样。
“此事,还望六殿下守口如瓶。”平复许久,苏慎突然开口,轻声道。
谢衍松开他的手,隐去眼底几不可察的担忧,点了点头道:“自然。”
两人是一道出的门,谢衍自然不能放这般状态的苏慎独自回去,亲自送到寝居门口,看着贴身侍婢安顿他躺下,方才转身折返。
将将走到门口,就撞见等在廊下的一队人,当先一人正是今日才朝过相的阮杰,身后跟着七八个亲随,手中各捧了东西,做礼物装扮,安静的站在一侧。
谢衍脚下稍顿,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阮杰就忙不迭的迎了上来,笑容谄媚,道:“六殿下安。”
谢衍微微颔首,一日之间第二次见着阮杰,他早已没了初次相见的激愤,心下也冷静了不少,却还是热络不起来,随口道:“阮县令这是做什么?”
阮杰分毫不介意对面人态度如何,依旧是满脸堆笑,道:“淞城乃豫王殿下祖籍所在,下官在此为官多蒙眷顾,听闻世子来此,略备薄礼,”像是怕谢衍误会什么,他又道;“殿下那,下官也有心意呈上。”
谢衍心道:“此人如此行事,在官场步步高升只怕并非难事,只是单单这幅模样,难道就能把大齐翻过天来?”
思绪纷飞之下,脸上却只淡淡的笑了笑,道:“苏世子身子不爽,刚刚歇下了,阮县令只怕今儿见不到人。”
他也没什么和阮杰细细攀谈的兴致,又说了两句就辞了出来,回了自己寝居,将那封收在自己怀里的信拆来看了。
秦祉出身书香世家,后来又在太学进学,文学功底原本极是深厚,与人通信也是惜墨如金,偏偏这是他两头一次分别日久,头一次互通书信。谢衍用刀细细划开蜡封,取出来厚厚一摞信纸。
却是秦祉将边关见闻,石岭风情,一草一木都细细写在了信里,笔法诙谐言语灵动,谢衍一字一句读来也不觉枯燥,脸上含笑,只觉心头烦躁尽去,连晚间入梦也甚是香甜。
三日后淞城果然如监正所言下了第一场春雨,四处欢声雷动,建和帝也是大喜过望,又在淞城停了数日,方才起驾又行。
江南久旱之困一去,巡游一行人的氛围都好了不少,御帐之内更是日日笙歌曼舞,如此不多时,就到了大齐旧都金陵所在。
大齐旧都原在金陵,德宗后才迁至长安,但谢氏宗庙依旧未动,还留在金陵城内。是以大齐之主若要行加冠之礼或是行祭祖之仪,还是得移驾回旧都。
建和帝这一次回旧都祭祖筹备日久,且礼仪甚为完备,谢衍作为随行人士也好好观赏了一番谢氏宗庙的模样。
不过也仅限于在台下围观,要想跟着上台,不是太子也得是皇后嫡出,皇次子谢徽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