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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潮起潮落第四节浮萍漂泊
姐姐。秦胖子通过我们班的江海波找到我,讨教怎么才能追上这朵“带刺的玫瑰”?此前秦胖子多次搭讪人家,徐清雅连正眼都没过他。我约秦胖子带上江海波,自己叫上陈江宁和邱晓文,让秦胖子在学联社的芙蓉餐厅请我们哥几个吃了顿饭,然后大伙给秦胖子出主意:说你紧张时容易口吃,唱歌可以遮盖这个缺陷。我们找来本《外国民歌200首》,从中挑选出一首叫《含苞欲放的花》的歌曲,是阿尔巴尼亚民歌;晓文嗓音极好,从小爱唱歌,小学四年级进入中央广播电台的少儿合唱团,断断续续受过一年多的专业培训,我让他教秦胖子唱会这首歌┅┅。晓文在教唱期间,狠劲地训斥秦胖子,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几次劝晓文耐心点、再耐心点,看到秦胖子学唱歌那执著的神情,我总觉得我们几个挺不是东西的。

    入夜,我们领着秦胖子来到10号楼后,在清扬家的窗户根底下站定,示意他开唱——

    “你含苞欲放的花

    一旦盛开更美丽

    你含苞欲放的花

    盛开更美丽

    只有在我的花园里

    才能找到你┅┅!”

    我们几个躲到更远的小树林里,听着秦胖子唱歌,哥几个后脊梁直发凉┅┅。不知是对这种场面认生呢?还是歌儿就没学好?反正唱得断断续续的,跟结巴嘴差不多,这秦胖子太没治了!他还继续嘚瑟——

    “姑娘们妒忌你

    因为你太美丽

    如今我爱上了你

    她们不乐意┅┅。

    来吧 快来吧

    我的玫瑰花

    你快过来呀——”

    唉,他还真没完没了!突然,清扬骂骂咧咧地、拎着根棍子从10号楼的拐角处跑过来┅┅,吓得我们都没顾得上叫秦胖子,就四下抱头鼠窜了┅┅。听说秦胖子背上挨了一棍子,被打了个趔趄,挣扎着逃走了。后来问他,这家伙死活不承认,还吹嘘说自己没跑,清扬对他手下留情,一见他就扔下棍子了。谁信呀?秦胖子咱是不了解,清扬还能不了解?这家伙下手狠着呢,此事无法再去求证,因为我们都不敢去问清扬。不过,徐清雅的绰号因此在学校里得以远扬,就是有点儿长——叫“我的玫瑰花”。

    8号楼有位老初二的哥哥,名叫管利明,长得就是个“小白脸”,他和院里的孩子不太合群,做派有点二椅子,比较招姑娘喜欢。11楼的孩子们或许还记得那位一身墨绿色邮递装、脚穿一双白球鞋、穿梭于能源学院教学区和住宅楼的姑娘。孩子们终于发现女邮递员的秘密——她喜欢上了8号楼风流倜傥的管利明,我们给她起个绰号叫“小白鞋”。每当"小白鞋“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就会紧盯不放,还潜入8号楼的楼洞里窃听他俩的悄悄话┅┅;等她从楼上下来时,她的自行车气门芯已被拔掉。紧接着,孩子就会齐声呼喊: “小分头,二两油,娶个媳妇不发愁——!”姑娘几次都是哭着推着自行车离去┅┅。这是我们与管利明最后的交集,之后,他去陕西延安插队了。

    11楼“团伙”的骨干们也要走了——亚平去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大鸣去了云南西双版纳农埸,林少佳去了内蒙锡林郭勒盟大草原,萧群群奔赴吉林白城子落户、只有乔延侥幸留到门头沟煤矿。那段日子,我几乎天天去北京站送人,眼都哭肿了——临别时,我把珍藏的牙牌拿出三枚,分别送给袁亚平、林少佳和萧群群,大鸣有牙牌,没有送他。

    1969年10月,“京校外迁”开始了,能源学院首当其冲。我和江宁与班上的好朋友们依依惜别,郑北北哭得像小姑娘似的,江海波则一言不发,两眼通红,我把手里的一枚牙牌塞到海波手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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