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乔延那儿次数较多,与汪小年成为好友,他曾经利用休假专程跑到山东找我玩。他看到油田姑娘一个个营养都不错,面颊红晕,就给了我一张他的照片,让我帮他找女朋友。他看我瞅着照片皱眉头,就说:“怎么着,我们煤黑子配不上你们油耗子?”我说: “不是这意思,你给我的照片是你的婴儿照,人家看了照片会以为这孩子是要找奶妈呢?”
小年乐善好施,在煤矿上一个月能挣80多元,当时一般工人也就挣30-40元;但架不住知青们总来小屋吃住,乔延和小年把工资全贴补进去了。但没到月末,俩人就断顿了,小年就拉着乔延到自己家噌饭吃┄┄。母亲总纳闷他把钱花到哪去了?没完没了地追问,问急了,小年就说,给女朋友买东西了!这可坏了,母亲非得让他把人领回来看看,这家伙叫苦连天。你别看,他还真有本事,没多久就谈上一位。
他和尤远远谈恋爱的进展,几乎每天都在乔延小屋里播报。两人吹过一段时间,尤嫂插队回城后,在一家国营菜市埸工作。后来大家就起他俩的哄:“一个煤黑子娶一个卖菜的,般配呀!一块过吧。”其实尤嫂哪方面都不比小年差,上的北师大附中,老父亲平反后落实了政策,刚分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四合院,住着四合院卖菜——那叫一个牛!
77年恢复高考前夕,小年和尤嫂天天熬夜备战┄┄。我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了?小年讲:他没问题,尤嫂差点儿劲。发榜后他傻了眼,他没考上,尤嫂考上师大历史系了。小年沉不住气了,见我面就说:“这段时间你别来找我,我得发奋念书。”我笑着调侃他:“该放松还得放松,咱不是会绝地反击吗?”没成想他就是厉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是78年北京市一个区的高考文科状元——这回他算長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和尤嫂平起平坐了。
萧群群也是101中学的,比乔延、汪小年低两届,运动开始那年读初中。他有着强烈的家国情怀,骨子里渗透着传统士大夫的精神,他认为:即然来到乡下,就得爱这片土地,就要把它建设成理想的家园。他还担任过大队支书,以身作则,扎根农村。中日建交时,曾流传日本首相田中角荣学英语的段子,说田中背英文词典,背完一页撕掉一页,直至撕完,英语也学会了。田中的段子真伪难辩?但萧群群的英语确实是背英语辞典背出来的,你不信吧?他后来上大学,学校测试完他的英语,给予免考。
1977年,群群爸爸的问题得到平反,同时补发了工资。他把我和邱晓文叫去,对我们当年的资助表示感谢!拿出一个破旧的小本子来,按照小本上的记载把钱分毫不差地还给我们,不容拒绝。
那两年真可以说是“学院会馆”收获的季节——乔延考上清华大学,陈江亭在京郊插队所在地考上中科大,汪小年、王小悦兄弟俩上了人民大学,萧群群上了大连理工,邱晓文上了邮电学院,徐清扬上了北理工,陈江宁和我上了能源学院。后来学了经济才懂得:人的发展强调外部性,外延性;也就是说作为个体的人,交往的圈子很重要,跟着圈子可以不断提升人的素养和追求,因为人的成長过程是集团性的、群体性的。如果你渴求跟上时代的步伐,那你所处的环境就要有一个功能完备、接受新生事物、能够自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