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气不过,亲自跑到宁府找贾敬。两句客套话一说,王夫人就质问道:“敬兄弟,我平常敬你是兄长,礼让你三分。怎地你这兄长看见弟妹有困难不帮,反而看到个毛丫头就想要走呢?”
贾敬见王夫人来势汹汹,忙地起身道:“弟妹这话从何说起。”
王夫人冷笑道:“哼,打量我不知道呢。上回凤丫头那件事,要不是那丫头自小刚强有主见,还不被你抢了先?怎么咱们王家的人就那么好?连王家的外甥女也都那么好?”
“弟妹说的可是那薛家丫头的事?”贾敬终于听出来王夫人的来意:“兄并无意要跟你争抢,不知弟妹准备把那丫头配谁?总不会是宝玉吧?”
王夫人仍是气鼓鼓地说:“很不与你相干。”
贾敬见王夫人胡搅蛮缠,不欲多说,便向王夫人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你我两家都想要这丫头,不如都去提亲,让她自己选择,如何?”
王夫人一听有理,她认定宝钗一定会选宝玉,遂不再与贾敬纠缠,底气十足走了。
贾敬心想:“这王夫人当真糊涂。谁不知那宝玉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他的婚姻大事,你做的了主么?”
那贾敬后脚就跟王夫人进了荣府,径直去找贾母。那时贾母正歪在榻上休息,鸳鸯帮她捶腿。
“婶婶有礼了。侄儿来向婶婶请安。”
“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有什么事找我老太婆?”贾母见贾敬来,问道。
“侄儿的确有事,请问婶婶,现如今宝玉考取了功名,府上是否准备婚配之事?”
“这么急做什么?”贾母说:“现如今只是乡试,将来还要会试、殿试。等他像他林姑父一样点了探花再议亲不迟。”贾母跟宝玉早已达成默契,眼下她并不着急。
“可侄儿听到消息,政哥儿媳妇已经在给宝玉物色人选了。侄儿听说,她看中了薛家那丫头。”
“什么?这个王氏越来越不像话了。宝玉的婚事岂是她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贾母见王夫人自从元春封妃,自以为有人撑腰,处处阳奉阴违,欺上瞒下,暴跳如雷。
“就是。不怕说句得罪婶婶的话。宝玉的婚事,只怕连婶婶说了都不算呢。宝玉如今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正儿八经的国舅爷。他的婚事,只怕要去那皇宫里求旨意的。”贾敬故意地说。
贾敬的话提醒了贾母。贾母一叠声吩咐鸳鸯给她按品级大妆起来,要去皇宫求见元妃。贾敬劝道:“婶婶何必如此心急。现在不是平常进宫的时间,这会子忙忙地当个正经事去了,那贵妃娘娘岂不疑惑?更别提我那弟妹也是贵妃的亲生母亲,若是这样,倒叫她为难。”
贾母说:“你说的是,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如先按兵不动,等到进宫的日子了,找个差事拖住我那弟妹,婶婶您单独进宫。到时就当闲聊似的跟贵妃这么一提。到时就算弟妹再去贵妃面前说,贵妃也不好偏帮自己母亲忤逆祖母的。”
贾母连连点头,对这个侄儿刮目相看了。以往他啥事都不管,一心只在道观修仙问道,贾母很是不屑,连他过生日都不愿意参加寿宴的。如今见他分析事情头头是道,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大儿子贾赦来。如果贾赦也能回心转意,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就好了。
那贾敬告辞不久,琥珀跑得气喘吁吁地过来通报:“凤奶奶生了位小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