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记得自己点过外卖,但白天珞还是伸手接了,他提着袋子看了一眼,好像是一碗粥和一份青菜。
白天珞拎着那袋东西进了屋,他把外卖放在茶几上,点开自己手机里的相关软件查看起来。某app中清清楚楚地有下单记录,和白天珞点的东西一致,时间是半小时前。白天珞放下手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我这是发烧烧糊涂了吗?
白天珞一贯讲究,病着也要端端正正去餐桌上进食,他把粥和白灼生菜转移到餐桌上,却见餐桌正中央放着退烧药,旁边还有一杯水。杯子里的水冒着热气,像是刚烧开不久,白天珞用指腹在杯子外壁探了探,烫手。
忘了订过餐是烧糊涂了,这也是烧糊涂了?
白天珞知道自己没那么糊涂,他吃了粥喝了药,洗了个有些烫人的热水澡,然后钻床上休养生息去了。临上床前白天珞看了一眼家里的窗户,他最近日子过得太糊涂,窗帘半拉不拉的,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强迫症。他走到窗前想去拉窗帘,却因为不知道是拉开好还是关上好犹豫了好一阵,最后他松开了攥着窗帘的手,揉着眼睛上了床。
其实他很想见孟大树,特别想,想得都快撑不下去了。
一周后白天珞的病终于好了,与此同时他的生活里多了个“田螺姑娘”。每天回家都有一满壶新烧好的热水,满了的垃圾总是莫名其妙被倒掉,用完的沐浴露分明不记得买可再用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一瓶新的,搁在洗衣机里洗了不记得晒的衣服隔天早上乖乖的挂在阳台上,忙到不记得吃饭的时候总有外卖送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如果不是白天珞心中有数,他可能早就报警了。“田螺姑娘”的到来并没有给白天洛带来福气,反而给它带来了麻烦,他开始时不时的低烧,虽然温度不会很高,并且会自己降下去,但白天珞还是感觉受到了影响。
白天珞常常会想,“田螺姑娘”干完活儿就回家了吗?还是会在家里等着他呢?自己坐在餐桌前的时候他是不是坐在对面,自己睡觉的时候他会不会偷偷躺在旁边。其实白天珞知道没有,阎王的鬼气非同一般,而他是个普通人,如果阎王经常待在他身边,他不可能仅仅是低烧。尽管白天珞清楚这个道理,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些问题,越是看不到他,他就是越是无法遏制自己对他身在何处的猜想,他知道他一辈子也不可能从孟大树的掌心里逃脱了。
当初把灵物还回去是想逼孟大树放手,可现在被逼得不死不活的却是他自己。
转眼间到了圣诞节,距离上一个圣诞不过才一年,可白天珞觉得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老了几十岁。这天晚上白天珞并没有出去聚会,他回家时顺路买了个圣诞套餐,又给自己熬了一锅汤,打算独自在家庆祝一下。
往年他对这个节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视,可经历了去年那个圣诞,他开始无法对这个节日视若无睹。他那份藏在心底的小幸福就是在圣诞之后戛然而止的,当前一天的喜悦和幸福还没消散,当他在心里紧张地盘算着回国后的告白,当他对当时的生活越来越不舍时,所有的一切全部崩塌了。
所以他必须要在这一天庆祝一下,否则这个日子会让他觉得更加悲凉。
白天珞把那锅汤端到桌上,又把带回来的圣诞套餐装了盘,他坐在桌前很勉强地对自己笑了笑,而后拿起了一只鸡腿。
白天珞咬了一口,吃不出什么味道,并且因为凉掉了而口感不佳。他又喝了口汤,烫得他舌头发麻。他这会儿烧得有些厉害,浑身都疼,脖子后还一阵阵窜起凉意,整个人都不爽到了极点。
白天珞知道自己这样是拜谁所赐,除了孟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