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防的身后的东厢院的大门一响。
小五爷瞬间如离弦的箭般,刹那消失。
皇后白软软还不明就理:“哎,小五爷你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快回来陪我一起笑啊哈哈哈哈……呃!”
一个笑嗝,差点把小皇后噎死。
白软软只看到眼前一双蹬着碧雪卷云纹的藏青靴,一条滚着如意吉祥针的月牙长衫……白软软将头低下去,再低下去……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沈少堂黑着一张俊脸,冷冷地站在她的面前。
周身散发着“谁敢靠近朕必死无疑”的恐怖气息。
软软死不抬头。
就不理你,看你如何?
沈少堂冷口冷面,冷硬下令:“起来,回京!”
*
呀?
软软吃惊抬头,堂堂大齐少帝已踏回东厢院里,噔噔噔地去了。白软软急忙跟进院子,却已见小太监田小田与锦衣卫指挥使莫南风,真的已将行李物品一一打包,贵重细软,全都堆在了东厢院的厅堂上。白软软这才发现他竟真的生了就此归京的心?但是,他们千里迢迢来到临海郡,不过与王爷、王妃、底下的兄姐才见了那么一面,就要这般离开?况且那一面之下,沈少堂身份已曝,全程负手黑面,连一句话都未与家人详谈。就如此归去?
软软还当他这几日不过是碍于皇帝的身份过早曝光,却没想到他于临海王府中不发一言,便要离开?若真的就此离开了,岂不辜负了他们千里迢迢,也辜负了她带他来此一解心结的本意?
白软软左右看看,沈少堂已大步向着内院而去。软软将田小田、莫南风一扣,也跟着往内院奔走而去。
沈少堂已独至廊下,大步而行。
白软软于后匆匆追上,不及行礼便直接问道:“陛下,果真要返回京城吗?”
沈少堂不停步,依然是当初狂风暴雨般地行走模式,“怎么,你来了这临海王府几日,便连朕的圣旨都听不懂了?”
“臣妾并非听不懂。”白软软连跑数步,却依然还是跟不上他,不得不加快小碎步,一连迭地跟着:“而是想问陛下,便如此返回了,不会觉得遗憾吗?临海郡非是京都近郊,我们此番前来,便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陛下只与临海王殿下、王妃殿下见过一面,便如此罢手了?”
“不然呢?!”
沈少堂突然止步,猛然回头。
软软一时刹不住脚步,差点一头撞上他。
沈少堂脸色灰暗,气场冰冷:“见过了,已是上天的恩赐,不然你还想要朕如何呢?你看他们的样子,难道还要朕将他们诏来,亲自追问他们——”
沈少堂咬牙,声音在齿缝间痛楚磨擦:“当初为何要将朕抛弃么?!”
软软抬头看着沈少堂。
这几日,他应该没有睡好。素日的英俊清朗,如今却低沉中带着菜色;平日里的朗月星眸,如今却微陷而泛着淡淡的血红……他平日里曾是那般威风堂堂、不可一世的少帝风骨,如今站在这海风轻抚的临海王府里,他却像是一只被折了双翼的雏鹰,低低矮矮、蜷蜷缩缩,渴求着他人的疼爱抚摸却又战战兢兢地躲到很远。
终究是……痛的啊。
白软软望着沈少堂的眼眸,终于望见了他心底里那个紧紧系住的死结。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出身,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曾被父母抛弃的痛楚……即使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