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明楼和明诚被尬住了。
还是明楼先反应过来,走过来探探妙芳的额头,皱眉说:“还是有些烧。”又转头对明诚说,“阿诚,既然程小姐醒了,你去叫医生。”
阿诚顾不得别的,连忙去了。
妙芳轻声问:“我睡了很久吗?”
“手术后醒了那次之后,你又昏睡了一天,一直在烧。”明楼低声说,“医生说是因为失血过多,太虚弱了。”
妙芳又问:“你家小少爷呢,送回维也纳去了?”
说到这个弟弟,明楼十分无奈,明台是乖巧懂事,偏个性单纯,心思跳脱,偶尔莽撞,自己和阿诚已经陷进去了,本想让他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学者,或者帮大姐打理家业,他倒好,瞒着自己去参加左翼读书会,还去搞什么游•行。
“哪还敢放他一个人,自然要留在身边看紧了,昨天抽了一顿,在床上趴着呢,还说要来看你,被我骂了一顿,估计正在家里骂我呢。”明楼说,“都是被大姐宠坏了。”
“你和诚少也没少宠他吧?”妙芳莞尔一笑,嘴上揶揄,心里暗想,才到哪儿呢,将来有的你烦恼的。
说到阿诚,明楼忍不住又问:“阿诚说的……”
“哎,又掉马了。”妙芳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自己端着藏着一些小秘密,也是很有趣味的,她看明楼一脸不解的样子,不得不解释,“掉马就是……这有个小故事啦。”
“说有一只老虎,被蛇咬了一口,老虎急了,就想把这蛇踩死,追啊追,追到一个小河边,这蛇钻水里去了,老虎就在河岸上就这么等,不一会,从里面钻出来一只王八,老虎上去就把它按住了,‘你以为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王八挣扎逃走了,过会出来一条蛇,老虎又说,“你把马甲脱了我照样认识你!”。”
不知是地点不对场景不对笑点不对,或者干脆是年代不对,反正病房里挺冷的,妙芳还学了老虎粗声粗气地讲话,可讲了一串也无甚反应,只觉得有一群乌鸦在上空飞过,十分尴尬,她叹了口气,自己的冷笑话,跪着也要解释完:“……所以,掉马就是掉马甲的意思,就是伪装的身份被揭穿了。”
明楼叹了口气,觉得眼前这女人比明台还让他伤脑筋。
若是在后世,有个词可以形容,脑回路与众不同。
“我有个疑惑,”他想了下,决定还是要问,“你对明台说,因为头天晚上日驻德使馆遭袭,第二天他们这些聚众游•行的人才会特别倒霉,但使馆遭袭的事至今还未公布,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就是说,游•行当日,大家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目光炯炯,好像想要把人些微的情绪波动都看清。
“什么?!现在还没消息?我去了个假的使馆扔了炸•弹?!”妙芳十分惊愕,脱口而出,一回神看到明楼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得硬着头皮不承认,“好啦,是我干的,到底死了几个不好说,我那时稍微看了一眼,白鸟和大岛应该都去见天照大神了。”
闻言明楼的表情好像十分一言难尽。
“得,又掉了一次马。”妙芳小声嘀咕了一句,长叹了口气,又觉得疑惑,“藏着掖着呢,德日这是觉得丢了面子,想要大事化小还是小事闹大?”
“你为什么要去炸使馆?”明楼问,疑问句,笃定语气。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挡不住明楼不错眼地一直看着自己,不就是想让自己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