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精而不在多,所以即使于曼丽十分不放心,反复要求一起行动,明台依然坚持一个人出马——这一次,他会和工党一起。
明台混进日本领事馆的舞会,果然如预料般,遇到了程锦云,两人通力合作拿到了文件,可只差一步,就在要离开的时候,恰好有人发现了他们形迹可疑,双方动起手来。
在打斗中,两人虽然成功逃脱,明台却不慎将明楼新送给他的手表弄掉了。
明楼和明诚就赶到现场。
死了三个人,丢了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的副本。
明楼看着一片狼藉血迹横陈的走廊和档案室,笃定地说:“这么明目张胆地拿走计划,这些人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一向很聪明很敏锐,他也真心希望他能够为帝国效力,藤田点点头:“文件泄密,军部就不得不调整第三战区的作战计划,他们赢得了时间,目的已经达到了。”
藤田芳政挪开位置,将视线转向别处,是故意让他们俩看到那只表,也故意表现的像是没有发现那只表。
他虽然和中岛斗得厉害,在事务上却并未敢放松一点,而且他对明楼的怀疑也从未完全消除过。当明楼和程妙芳这样一个只认钱、什么生意都肯做,什么生意都敢做的青帮头头交从甚密、甚至有些暧昧的时候,许多人对这位新政府要员都放下心来——一个人,若对钱和权有欲望有贪心,就有了弱点。
他反而更加警惕了。
若要长期潜伏,必然是心中有信仰的人,可他偏不这么想,他直觉程妙芳甚至更有秘密,她的嚣张和肆无忌惮也许是演戏——但这一切,他从未对手下明说过,中岛来了,自然有人成了墙头草,南田死了,他几乎无人可用,只能伺机而动,想要一击制胜。
却不知道,为了干掉他,一张大网已经铺开。
明诚只瞟了一眼就知道,新款限量版瑞士表,整个上海只有三鑫百货有专柜出售,为做好售后和维修,每一位购买的顾客都记录在案,只要一查档就很清楚。
他只是太过诧异,妙芳为何能够料到明台今天一定会把手表遗失在现场,从而布置这个局,若是明台没有遗失这块表,或者今晚戴的根本就不是这块表,那么所有的安排就都毫无意义。
让藤田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明诚看到那只表,立即大声说:“咦——这里有只表!”
顿时吸引了勘察现场的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聚集过去,明诚掏出手帕,往上一盖,隔着手帕把表捡起来,看了几眼后语气甚是奇怪:“先生,和你的那只表一模一样。”
藤田的心又提了起来。
明楼闻言走过来,撩开袖子,把手腕上的表露出来,一对比,两只表果然一模一样。
明诚小声说:“我记得程小姐说这款表是新款,一共只有五只,一到货她就拿了两只,一只当成新年礼物送给先生你,另一只不知道……”
这时汪曼春赶到了。
“藤田先生,”她向藤田示意之后,走到明楼身边说,“师哥,什么情况?”
“汪处长。”明诚把现场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又说,“刚才在地上发现了一只和先生今天戴的是同款的手表,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窃取文件的抗日者留下的。”
汪曼春仔细看了这两只手表,就皱起了眉头:“这个牌子的表很贵,一般人买不起,上海只有三鑫百货有专柜。”
明诚有些尴尬地小声说:“先生这只表,就是程小姐送的。”
程妙芳,不就是三鑫百货的掌权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