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下来,语气讥讽:“名表赠情郎,她倒是大方。”
明楼无奈地安抚:“你知道,我大姐很喜欢她。”
“一个青帮的女流氓?我看只要不是我,你大姐都会喜欢!”汪曼春有些失控,“是,我们两家是结了仇,可那又不是我干的,我何其无辜!”
“汪处长!”这还是当着日本人的面,明楼警告地低喝一声,又轻轻软语,“曼春,我都知道。”
汪曼春觉得自己已经魔怔了,为了这个男人,失了尊严,没了意趣,却还是执迷不悔,眼眶不由得红了,她伸手从明诚手上拿过那只表:“我现在就去查。”
藤田冷眼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要发现什么端倪。
“不是……”明诚赶忙说,“现在半夜,百货也没开门。”
“76号要查案子,不开门也得开门,不然,”汪曼春冷笑一声,眼光冷厉,“阻挠调查,肯定通匪。”
外面,正大雨倾盆。
程妙芳正在吴淞口。
军统的买卖她几乎不露面,于曼丽是第一次看到她。
郭骑云倒是见过,以前毒蜂在上海,都是他代上官出面,也只见过寥寥数次而已。
彼时,穿着雨衣的于曼丽正倚靠在码头栏杆上,忧郁地望着远方。
晚上往日本领事馆偷兵力部署计划的任务,明台一个人去了,她和郭则来码头摆渡,她正心中忧虑,比起下属,更是以女人的心情。
她担心明台的安全,也担心明台和那个女工党过从甚密,担心走私摆渡这样腌臜的事会被明台知晓,又不愿意将他蒙在鼓里,千头万绪,找不到出口。
涛声起伏,雨点落地,在积水中争先恐后地荡出层层波纹。
突然从黑暗中走来一个人。
“是个美人儿哪,”无视郭骑云和于曼丽霍然举起对准自己的枪,妙芳撑着把精致的洋伞,走过去的姿势就像个浪荡阔少,吊儿郎当的,嘴里花花,“怎么眼里装满了忧愁?”
说着,手就要抚上曼丽的脸颊。
一开枪就会暴露所有,两人自然不敢开枪,但曼丽不负“黑寡妇”之名,笑靥如花,出手如电,一把匕首蓦地划向妙芳的要害。
妙芳俨然不惧,一手还撑着伞,一手见招拆招游刃有余,不过十几招而已,就将曼丽握着匕首的手擒住压在她自己胸前,刀刃抵着那张娇媚的脸,自己却只有袖子淋湿了一点。
看到这个情形,郭骑云一下子住了脚步,面露紧张之色。
跟着毒蜂在上海的一年多里,他可是知道这个程妙芳是如何厉害的角色,传闻中又是如何的嚣张跋扈,喜怒无常,他和这个女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便见过任务结束时,她突然举枪,面无殊色,却一枪一个,瞬间干掉了那天在场的七个人,五个她自己带来的兄弟,还有两个他们军统的人,毒蜂知道了差点冲去当面找她算账,后来才知道,这七个人都已经秘密投靠日本人了,特别是军统这两个,毒蜂和他都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程妙芳干脆设了局,把人都干掉了。
这便是这女人的乖戾之处,她大可以把人交给毒蜂处置,却不怕被误会,偏要自己动手,事后也不解释,一副“你们自己看着办”的样子,能不把人噎死么。
宁秋雨,上海站行动小组B组的组长,也是今晚接船的人,连忙跑过来打圆场:“自己人,自己人。”
感觉到手下的挣扎变小了,妙芳便把手松开,笑盈盈地:“美人儿脾气都大,好说,好说。”
宁秋雨向郭骑云和于曼丽说:“这是青帮的程小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