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那边,有什么消息?”
“新政府成立仪式一直在筹备,据说应该会放在3月底,到时候加上来回,我们至少要离开一个星期吧。”
明楼看着窗外的景色:“希望到时候,我们手上筹谋的几个大事都已经告一段落了。”他揉揉额角,“也不知道妙芳现在怎么样了……她快意恩仇惯了,其实不擅长这种弯弯绕绕的心理战,若不是为了帮我,也不用和藤田正面杠上。”又懊悔道,“我就不该听她的,万一栽进去,那时我都没办法捞她一把。”
“妙芳哪里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她一向机敏,没事的。”明诚安慰大哥,“待会一到办公室,我就想办法探探消息。”
如计划的那样,妙芳又被请到特高课做客。
“我这两个月是倒了大霉了,炸了一条船摔了一箱药,还特高课和76号轮流找我麻烦啊,”程妙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语气十分不耐烦,“我都说了几遍,那只手表我送人了。”
藤田芳政的语气很亲切和善:“我只是问问,到底送给谁了,这个不过分吧。”
就在这时,一个宪兵进来,递给藤田芳政一张纸,在他耳旁用日语低声汇报:“刚刚截获军统密电。”
“毒蜂回巢。”
看到“毒蜂”两个字,藤田芳政表情骤然变了。
自接管上海,他和南田就一直与这个毒蜂斗,直到半年前毒蜂退出上海才算告一段落,各有输赢,结下了深仇大怨。
“程小姐,你到底把手表送给谁了?”看来毒蜂有极大的几率和这次行动有关,藤田失了耐心,露出一丝狞笑,语含威胁,“不说,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一直不敢动程妙芳,是因为对方有所依仗,不过若坐实了她和毒蜂有关联,那可就不一样了。
来了,妙芳心中隐秘地一笑,面露挣扎之色,良久后突然说:“我要见影佐祯昭将军。”
“你把表送给了中岛?”影佐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影佐和藤田都一时犯了迷糊,事情好像突破他们的预料,朝奇怪的方向去了。
他挥挥手,示意让手下去叫中岛信一。
“你,为什么要给中岛送一只这么贵重的表?”影佐盯着妙芳的脸,仔细看着她的表情,用生硬的中文问。
“因为,”妙芳飞快地瞟了藤田一眼,“因为故南田课长和藤田先生好像一直以来都对我有点意见,现在特高课有新长官上任,我就是想打先好关系。”
影佐看了藤田一眼。
“我也是没办法,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把力气都花在应付政府上,日子也就不用过了,我最近出的事又多,”妙芳耸耸肩,表情略微放松下来,连珠炮似的抱怨,“没想到送块表也能出事,去了一趟吴淞口回来,家被砸得一塌糊涂,一箱子的盘尼西林也被砸了……”
“什么盘尼西林?”影佐突然目光慑人。
藤田心里一惊,这件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向将军报告。
“你们定的呀,我求爷爷告奶奶才弄了这么些,”妙芳恍若未觉两人的难看脸色,“昨晚我可是亲自去码头接的货,一到家就看到76号的人把我家翻了遍,还要查我的箱子,查就查吧,缴了箱子又不好好拿,手一抖,磕在桌角上就砸了小一半……”
影佐气得脸都在抖,军方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程妙芳才说给弄八十支,他作为梅机关机关长以势压人,拨出大笔资金私下为梅机关额外订了二十支以备万一,现下全成了泡影,他忍不住朝藤田一顿臭骂。
妙芳日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