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外窥视已久的少女跟见了鬼似的,两手捂眼,却忍不住从指缝之间偷看文浅。
文浅在她眼里成了不折不扣的疯子怪人,要是平常遇到这类人,她早该绕路远行了。就算不绕路,也会视而不见,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边偷偷观瞧。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文浅与一颗丸子较劲的姿态太有意思。
少女心想看会儿就走,却不想肚子不争气,发出了惨叫。
“看来肚子大哥已经战死沙场了,可怜它杀敌无数。”少女念念有词,为肚子大哥哀悼哭丧。仔细想想,它可不是杀敌无数吗?
三大碗米饭,一大盘红烧肉,一只整鸡,两斤牛肉。还有数不胜数的糕点。肚子大哥以一己之力战杀千军万马,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英勇非凡,值得敬佩。所以少女哭得情真意切,哭到悲恸处更是身子抽搐振臂哭号。
因为她是真的饿了。
“谁?”文浅推门,正好将坐在门口的少女撞了出去,翻滚两圈之后少女扑倒在地,沾惹一身尘泥。
就着昏黄灯火文浅勉强能看清少女是个人。
“你蹲在我家门口哭什么?”
“饿了。”
文浅闻声不应,转身要进门。
“等等,我看到你有吃的,能不能分给我点?”
“不能。”文浅不会觉得分给一个过路人自己辛辛苦苦换来的粮食是理所当然的事,其中须有他出手的道理才行。
“可是我饿了。”少女是家世煊赫的大小姐本性使然,本身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可文浅看在眼里却是心生厌恶。
文浅转身进屋,轻轻关上门。
“别走啊!”少女夺门而入,一把扑倒文浅,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与文浅先前为了一个丸子痛苦挣扎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在境界上文浅还略逊一筹。
“你这么大气力,为什么不干脆进来抢?”
少女恍然大悟,抹净了眼泪就要去抢饭食。文浅干脆手脚并用就势将她束缚住,冷眼以待:“你还真准备去抢啊?饿昏了头还是真的傻?”
“不是你说的可以抢吗?”少女与文浅纠缠在一起,姿态怪异。
文浅勃然大怒,松开少女,让她乖乖坐在一边,削了一双筷子,拿出一只破陶碗盛满了饭递给她。能有这样的让步,文浅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先前在屋外没多少灯火,夜色朦胧人眼瞎,文浅没看清少女容貌,只知是个声音婉转的人,老少不辨,男女不明。此时看清了少女容貌,文浅忽觉耳根发烫,气息紊乱,神意也渐渐不能集中。
“你从哪儿来?”文浅与她相对而坐,捏着一双发黑的筷子。
“北洲,北洲邢家,我叫邢霁北。”邢家少女三口就将一碗饭吃完了,狼吞虎咽一通,倒也没吃出什么味道,就连新木筷子上残存的清苦味都没有吃出。她只想着赶紧救活了肚子大哥,不待文浅应允便用碗一下子挖干净了剩下的焦糊饭食,又是三口吃完,还眼巴巴望着文浅。
文浅目瞪口呆,哭笑不得,因为少女率性而为,而对其人改观不少。
“可以来个丸子!”少女手舞足蹈,学着文浅的神态,伸出筷子就要去夹丸子。
刚对少女有所改观的剑语登时鼓起两颗眼球,一跺脚飞起身来,挡在少女面前,随即出声呵斥:“不行!”
邢家少女眼波柔和似水,盯着文浅一对因常年操劳而满是猩红的眼珠。文浅羞愧得无地自容,但这番境地之下,少女无异于要他性命,这一眼柔和似水,可在文浅看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