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也是道上的人,怎地忘了这同行的规矩?”唐之袖回了他一个甜腻腻的笑,避重就轻地回答。
“若是这么轻易就透露了雇主的身份,今后唐家的生意又如何做得下去?”
杀手的规矩,秦煌当然清楚,不泄露背后人的身份是最基本的行规,但能保密到什么程度,就要看杀手的自身素质了,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大家族哪怕耗资巨大、也要豢养死士的原因。
如今江湖上做这一行的鱼龙混杂,除却那些有人供养的死士,就数唐门杀手信用最好。唐家堡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不仅是历时百年的人才积累,还有近乎偏执的护短,不论是妄图找唐门杀手报仇的还是想从他们嘴里撬出背后人的,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唐家堡的狠辣反击。到了现在,一旦被唐家堡的杀手盯上,所有人都会无比默契地从其他途经寻找雇主,而不是去找杀手的晦气。
这些道理秦煌都懂,可他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秦毅不是江湖人,想他死的八成是那些商场上有利益冲突的对头,他们今天敢对秦毅出手,说不定何时就敢把刀尖指向秦大善人,这是秦煌不能容忍的。但此时他孤身一人来到江南,人生地不熟,手上也没有可用的势力,想凭自己的力量从茫茫人海中找出雇主,无异于天方夜谭。
如今被他逮住的唐之袖无疑是一个找人的捷径,只是要如何问出实话还需要仔细斟酌。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一众揽月庭的下人本是心惊胆战地进来上菜,结果走近才发现,那位据说脾气很不好的客人此时正将一个身量娇小的婢女抱在膝头,神情放松亲亲密密地说着什么。
“真不能商量?”
“商量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郎君不打算给点好处?”
下人们大大松了口气,虽然不太理解眼前这个一身贵气的年轻郎君为何放着那么多漂亮的花魁娘子不理、偏偏瞎眼地宝贝一个容色平平的婢女,但客人要玩什么花样也轮不到他们置喙。几人互相使着眼色,轻手轻脚地上完一整桌子菜品,随后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看着唐之袖乖巧中带着点得意示威的样子,秦煌忽然觉得手有点痒,他心中也明白这是对方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可还是好想把这个丫头按着打一顿屁股。这种灵巧狡黠的样子,和之前见到的是天差地别。
不过说到之前……
秦煌心里忽然有了计较,“袖袖如今在江南,可还接单子?”不等她回答,他又立刻道:“单子不进唐家堡,只和你做私下买卖,你今天这笔单收了多少银子?我出双倍,买那雇主的性命,这样可行?”
唐之袖眨眨眼,张口就来:“盛惠两千八百两,多谢!”
这还真是个财迷!说好的冷艳高贵呢!
秦煌差点气笑出来,反手从腰间摸出一卷票据,也不点数目,直接顺着她的前襟开口塞了进去。唐之袖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激灵,随后顿时怒意大盛,娇躯再次绷紧。
“你!”
他这个动作暗示性的意味太强了,要知道花楼里的花娘为了招揽客人,往往都会将上衫领口开得极低,半遮半露出着内里颜色鲜亮的抹胸,更衬得胸前风景独好。待哄得客人高兴了,那些客人就会随手将小银锭或是小金锞子塞到花娘胸前的衣服里,扬州曾有一阵子还流行过花娘互相攀比胸前“重量”,以确定身价高低。
秦煌无视了她的怒气,只勾着嘴角淡淡地道:“三千两的柜坊凭票,荣明商行的任何一处柜坊都能提取现银。”
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