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踟蹰, 道:“并非十分严重。我赶到之后便去查看了陛下的状况, 当时陛下尚在昏睡, 面色很是憔悴, 不过我倒觉着兴许跟上回一样, 慢慢调养一阵子就能缓过来。只是上元十日假后,陛下兴许要辍朝一两月休养,届时太子代为理政, 也正可让太子历练历练。”
“只是这也是藩王作妖最好的时机,”卫启濯顺手捞来一个袖炉递给萧槿,“陛下此番病倒, 太子自是烦郁。不过我觉着早点反也是好事, 横竖是要反的,早反早省事。”
萧槿接住袖炉低下头,心道这倒是真的,不过省事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反正你当初一个月就把楚王活捉了, 即便这回再带上一个益王, 估计也多花不了多少工夫。
卫启濯见萧槿面色颇显不豫, 俯身包住她的手:“我纵然要出门, 也不会离开很久, 两月时间足够将事情处置妥当。”
萧槿偏头;“我才不信, 你上回就骗我,你说少则两月,多则三月就回来,结果呢,你一去就是半年。”
“上回是事出有因,又正赶上陛下有心试我,这才有所延迟。”
萧槿撇嘴:“我不管我不管,你出门我就不高兴。”
“那怎样才能高兴?”
萧槿想了一想,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晃了晃:“除非你……除非你每回都按时回来。”
卫启濯失笑道:“我还道你要说除非我永远不出门。”
萧槿小声道:“我倒是想这样说,可惜不可能。”
“我下回若是再食言,你可以罚我。上回我说我若是逾期归来,敦伦时就让我在后面,你至今都没罚我。”
萧槿很好奇他是如何在说这些不可描述的内容时,还能保持一脸正色的,老太太弥留之际回忆他的年幼时光时还说他其实十分腼腆,她当时满腔悲痛,未曾细想,如今瞧着他眼下这副模样,觉得她跟老太太看见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萧槿憋得面色涨红,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还没说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前世死因的。”
卫启濯顿了一顿,道:“那我先问啾啾一个问题——若是我忽然变成前生的我,你会如何?”
萧槿绷起脸:“你怎会忽然变成前世的你?你说什么胡话。”
卫启濯顿了一下,目视灯火:“你也知晓,我从前偶尔会做一些关于前世的梦,我前几日做了个噩梦,梦见了你前生的死,只是头先并未告诉你而已。”
萧槿惊喜道:“真的?那太好了,你应该早早说与我知道的。”
卫启濯沉默须臾,倏而抬眸望向萧槿:“啾啾可曾发觉自打祖母过世后,我的性情就有所改变?”
萧槿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还跟从前一样喜欢我么?”
“当然,我甚至比从前更爱你,我那会儿瞧着你情绪不稳定,一直特别心疼你,”萧槿盯着他看,一字一字认真道,“你怎会去想这种问题呢,你不论怎么变,在我眼里,你都还是你。”
她说话间又是一滞,担心他仍旧沉浸在卫老太太那件事的遗憾里,舒臂拥住他拍了拍,又吧唧亲他一口,软声轻语道:“不要难过,不要去想那些了,都已经过去了。”
卫启濯被她这么哄孩子一样抱着,很有些哭笑不得,俄而拉下她的手臂:“祖母那桩事我确实一直引以为憾,不过一年多下来,我已经缓过来不少了。”
“那就好,”萧槿摇摇他的手臂,“那你快说说我前世是怎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