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听闻窗外鸟雀啼鸣,推窗,已无风雨,唯有晴。
洗漱毕,坐于书房桌案前,昨日收拾好的行囊包袱与锦盒还摆在桌案的一头,柳生看了一眼,思量片刻。
起身,仍旧打开一旁的书柜柜门从里面拿出用麻绳捆绑在一起的一沓信件来。
柳生重重地坐到椅子上,单手持握那沓信件,目光已不再平静。
柳生解开捆绑信件的麻绳,最上面的一封信的信皮上写着延年亲启四个字,笔迹工整,随即打开。
贤弟延年:
璞玉下月初回柳家村去,勿念,安好。
我让书童葛金带去了一串开过光的玛瑙手串,这原本是早些年前得来的一条珠串,如今请人分作两条,你我二人各得其一。
前些时候你交与葛金的棋谱我已收到,待回到柳家村后,定与延年你对弈几盘。
家父这月底因事将离开安临数日,故得以机会离家,想与不日后你我二人便能相见。
葛兄云端
看罢,将信放回到桌案上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这不像是封信,倒像是二人之间平日里的琐碎闲谈。
"我不是贤弟,我比你年长,你也不是葛兄,我喜欢你叫我方郎。"柳生用低沉地无可奈何地声音自言自语道。
柳生一直看向窗外,‘’你回来后并没有陪我下棋,倒是去放了一整天的纸鸢。""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可你为什还要弃我而去?哀莫大于心死,你是想让我死心吗?"将脸埋进手掌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事事往间总是如此,人们的知己好友总是因为有着各种各样的缘由转身弃我们不顾,是对我们死心了呢还是在转身的瞬间我们也已经死心了呢?
此时的柳生再无精力或是信心将剩下的往日里葛柳二人间往来的书信翻看下去,浑身疲累,精疲力竭地瘫进了直背椅里,意兴阑珊。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里忽然传来叩响门环的声音,柳生回过神来,起身离开书房掀帘步出屋门。
穿过院落,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位年约五十有余的老者,来者灰白发色,蓄须,一身粗布灰衣。
来者闪进门内,右肘间挎有一红色食盒。
"李叔,今日为何是你?"柳生关掩上门。
“府内有喜事,夫人差遣碧儿去到镇上帮忙采办喜品去了,故换老朽今日前来给二少爷送饭。”说着二人走进院中。
柳生点头答应着。
二人走到院子里的花藤架下,柳生开口说道,“李叔,你回去后告诉叔母一声,就说我要借用家里的马匹,明日将去远行,今夜会回家里住上一宿,明天天一亮就走。”
“哎,知道了。”老者点头答应着。
“麻烦李叔将这个放到厨房里去就好。”
“哎。”老者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柳生在花藤架下的躺椅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了天。
湛蓝的天上静静地飘动着一团或是成片的白云,静谧的长空干净的如一池清澈的湖泊,唯留绝美不见悲伤。再看去,却见远处的云峦起伏不断,恰如诗中所写:“惠风荡繁囿,白云屯曾阿。
景昃鸣禽集,水木湛清华。”
李叔从厨房里走出,柳生便起身送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