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展昭与此人纠缠不休,双刃交击,似乎斗得如火如荼。下一刻,白玉堂出其不意地挥出画影,巧之又巧地与巨阙摩擦而过,打断了二人的交手。画影没有多少力度,甚至没有碰到短剑,却也让那人微微一怔,即使时间不长。
巨阙借画影之力剑刃向上弹起,展昭掌心侧翻,以一种近乎扭曲手腕的姿势握住剑柄发力一旋,长剑卷住画影与短剑,高速旋转的巨阙自身产生巨大的力量,震得那人不得不松手,三把剑一起冲天而去,在半空呈扇形弹开。
短剑擦着那人的耳廓飞过,留下一道红痕。画影割裂他的衣襟,若非躲闪及时,只怕已经刺穿他的咽喉。巨阙则正正翻飞,全然不是冲着那个人,而是砍断了他固定的枝桠。
那人眼睛一眯,不慌不忙地在无处施力的半空强行扭转下落的身体,勾住另一根枝桠,稳稳地悬挂着。展昭趁势放下白玉堂,轻身跃起接住巨阙,又将画影踢给白玉堂,并借力跳到树上与那人缠斗起来。
白玉堂靠在树下略显急促地喘.息,拿着画影警惕四周。他不认为来追击自己与展昭的,只有这一个人。
下一刻,他依靠的树干轰然炸裂。
树冠倒塌,四溅的木片划破白玉堂的衣服与面颊,而撕开树干的那柄纤细的长剑在他千钧一发的闪避中只划伤了他的侧腰。鲜血一下涌出染红了雪白的布料,白玉堂本就因身中.毒.药而失力,此时剧痛泛起,他不禁痛得单膝跪下,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以剑拄地,艰难地支撑自己。
又一个与之前那人做一模一样装束的人,只不过一人拿短剑,一人拿细剑。
“终于出来了,藏得够久啊。”白玉堂的笑容因疼痛而微微扭曲,却高旷潇洒,一派有恃无恐,心头时有时无的危机感在此人现身后终于消失,化成实质的威胁。
展昭明知他中.毒.还将他放到一旁,为的就是引出蛰伏之人。敌人在明在暗,危险程度可是截然不同的。
见状,展昭剑招一变,从防御化为凌厉无匹的攻势。
修长的眉蹙得紧紧的,素来澄清温和,宛若山间清泉的眸子色泽冷暗,酝酿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因为白玉堂受伤了。
……
“李寻……李探花,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逃亡途中没有遇到,一个敌人,杨逍无趣至极,索性再次问起之前问过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李寻欢身姿渺渺如云如烟,带着个人穿梭于密林中,依然片叶不沾,轻松自在。闻言,他唇角划开一抹笑意,是春日微风,是夏日碧波,清清朗朗,颇为好看。
收紧揽在杨逍腰间的手臂,李寻欢忽略莫名升起的熟悉感,温声答道:“在下到开封,虽为散心而来,但作为江湖人,对乔帮主也颇有兴趣,这才想到大会来看看热闹。没想到……”
“没想到这热闹出乎意料的热闹。”杨逍懒散接上,他也笑着,却笑得讽刺笑得冷漠,一扫平日爽阔。
“总之是不虚此行。”总是夹杂一两分中气不足虚弱之感的嗓音温润优雅,李寻欢平静说完,身形一转,带着杨逍腾跃而上,轻巧落在树冠顶上。
上承碧空,下踏绿枝,李寻欢仿若一阵轻盈的风,紧紧抱着杨逍站在了树顶。而在两人对面,一左一右分站了两个人。
红衣如血,即使沐浴暖阳,也透出挥之不去的阴戾冷酷。
“有意思。”杨逍不忧反笑,“等了很长时间吧?”
李寻欢莞尔:“杨兄此言,倒像在嘲讽在下轻功不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