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体内的黑泥在疯狂涌动。
是圣杯的恶意。
那烈火依旧燃烧着,天地变色,蒸腾起让人窒息的火雾。
站在无穷无尽的悲伤之中,我醒了过来。
梦醒来后,手背的令咒隐隐作痛,像是刚纹上去没多久的纹身。我情不自禁挠了挠手背,痛感却也并没有消失。
……
人做某件事时应当是充满着目的性,由此才会有去做的动机。
我再三思考了自己之所以会进行现在这一行动的目的,确定了一点——
我想要看到梦境之后的样子。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因为我在凌晨约他出来喝速溶咖啡这件事而生气,让我大吃了一惊。
公园里,我和吉尔伽美什坐在长椅上。他穿的挺单薄,我却裹成了个粽子。
围巾松松垮垮搭在肩头,吉尔伽美什并不显出困意,眼神清明。
“想好了?”
他饶有兴趣地晃动着一次性纸杯里的咖啡,抿了口,皱起了眉,“难喝。”
他随手把咖啡杯放到了长椅边上。
“算是吧。”
我喝着速溶咖啡摇头晃脑。
“反正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有趣的。更何况,就算我不去做,其他人也对他的性命垂涎欲滴吧。”
我想知道为什么出现在梦境中的除了槙岛圣护外还有吉尔伽美什——我不觉得自己会做没有意义的梦。而梦中的场景也颇耐人寻味,让我想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你不后悔?”
“我还没真的去做,这样的后果我也不能预料。”
直接杀死远坂时臣是最为快捷的方法。
或者说,直接让远坂时臣把契约转交给我。不必要让他死亡,虽然这样做在我现在的立场看来是正常无比。
“我也没想要亲手来做。为何不交给间桐雁夜?他本人恐怕对这样的事也是求之不得。”
而这则是我想到的最无伤大雅的借口了。
我无法在间桐雁夜和远坂时臣中确切地抉择出正确的那个人,那么就将结果的判定交由胜负——就像曾经的角斗一样,胜利者即为[理]。
“斩不断的血缘么。”
吉尔伽美什靠近我,一手扶在长椅椅背边沿。我愈发发现梦境的真实起来,面前的人的面孔与那之中的金发的王别无二致。
那个梦究竟是在暗示我什么?为什么吉尔伽美什会成为既槙岛圣护之后的第二个梦境?
我开始怀疑迄今为止我所有的判断都只是基于自己的一时兴起与他人的影响,毫无秩序与逻辑可言。
他笑了起来,眼睛里的情感浓烈得让我分不清究竟是些什么。
他身上的气息让我模糊了神智,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近。
随后……
他吻了我。
近乎是野兽的撕咬,将痛感与酥麻融为一体、让我想起那个[被吸血鬼吸食血液时会感到快感]的传说。
他眯起红眸,沉浸其中。像是想要从中探寻什么曾经的事物,又像是想要单纯地享受此时此刻的欢愉——
他手扣住我的后脑、指尖穿过我的头发,把我往他身边拉。
我可以挣脱,但我却没有那么做。
回应也太过艰难,我只是一味地被他的节奏带着跑,尽管此时此刻连思考都显得多余。
我时常忘记思考。
我看不出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