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别让这个恶魔跑了!”议事厅一下子被马三的话炸得滚沸。
“我已经不是……”“一条疤”还未说完他早已不是“鬣狗帮”成员的事实,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刺入了他的心脏,新任姚帮主顺应呼声,上前一刀结果了他。坚持缩了三四年的脖子,终究还是把秘密暴露于仇恨之下。
“一条疤”的死缓解了人们对马三的恨意。马三却放弃了发现仇敌、将功赎罪的一线生机,挺直身子大喊一声,“我马三,愿以死来证华在宇帮主的清白!”
说罢,马三拔出“一条疤”胸口的刀,反手一抬一抹,他的长脖颈立时血如泉涌,染花了议事厅中央由白色岩石铺设而成的如玉地面。
一旁的姚帮主速度奇快身法巧妙地躲开喷溅来的血花,今天特地新换的衣服崭新如旧。“帮主功夫了得啊!”有人赞道。
第二天早晨,懒洋洋的太阳出来了,把马三的家照得亮堂堂的。马铁锤醒来,看见对面一米五宽一米八长的床空荡荡的,他的马大哥一夜未归。这样彻夜不归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发生了。
马铁豆饿醒了,呜呜呀呀地要吃的。马铁锤是被冻醒的,气温降到了零下二十来度,没有任何供暖设施的屋子冻成了冰窖,和着新得的皮袄睡在一层不厚的被子里感觉不到多少热乎劲儿。
一边撩着刺入骨髓的冷水抹脸,马铁锤一边估算着那一小袋米能够他们吃几天。盘算物事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试了几回最后得出了个“可能坚持不了几天”的结论。想到这里,他觉得有这几天的时间,马三马大哥肯定能弄到新的粮食。
得到马三死的消息已是晚上了,喝完原本是中午留给马三的米汤,马铁锤被一伙儿呲牙咧嘴的人指着鼻子叫嚷。大概意思他听懂了,马三死了,房子被帮里收回,他们两个现在就得走。
“各位大哥,我我也是‘贼鼠帮’的弟兄啊,怎么能赶赶我们走呢”马铁锤好不容易止住嚎啕,哽咽地说道。
“这是姚帮主的命令。你的身份是大逆贼华在宇给的,现在不算数了。本来得上报矿上抓你们坐大牢的,可咱们帮主宅心仁厚,念你们年龄小就放过你们了。知趣儿的,朝北磕叁响头谢过帮主就立刻滚蛋。”
说话的是个嘴角长一颗带毛黑痣的黑面皮汉子,他身后站着五个恨不能来场砸烂屋子好戏的人。当看见马铁锤,他们缩到了后面,知礼地把前面的位子让给了他们的领头儿。
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能去哪里呢?马三的死已让马铁锤的脑子嗡嗡直响,现在让他去想怎么安顿自己和铁豆这样的难题,他的目光不再闪烁,犹如扎根的树立在屋内一动不动。
“小兄弟,赶紧收拾收拾走吧,免得弟兄们难办。咱们都得听帮主的不是?”“一颗痣”伸出手尴尬地拍拍马铁锤的腰,离他的肩膀实在是太远了。
“小子,我们老大让你赶紧滚蛋,你耳聋了?”马铁锤眼眉一挑,说话者被针扎了一样蹦跳着闪进人群的里面,他在铁锤眼里活像只有时逮着玩儿的跳蚤。
“我不走,我不走。”马铁锤耍起了无赖,这是和马三上门收旧物时学的,看准的东西谈不拢绝不轻易走。
“一颗痣”脸色沉了下来,“哼哼”几声,狠狠地说,“小子,敢和爷几个耍这个!你想学马三做个横死鬼?”
“年纪不大,倒一心眼儿坏水儿。和马老三在一块儿的都没什么好东西。老大教训教训他。”声音从人群的后面传过来,不知道是谁说的。“一颗痣”转身瞪了一眼。
听到有人骂马三和自己,满腔悲伤和迷茫烧成怒火,马铁锤的脸涨得通红,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