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贤妃上回跟她提过,将来要将她亲外甥女儿也接入东宫,叫她要效仿娥皇女英,与徐蔚好好相处,共同照顾好太子时,她才会那样愤怒。
她是太子妃,是供过天地,告过祖宗的正妻。
凭什么要跟你的外甥女儿做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便是皇后娘娘来,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没有轻重的话来。
她不能对贤妃如何,只能将一腔愤恨怨怒尽数发泄在徐蔚身上。
然而天意不遂人,无论是徐蔚还是寿王,她一个没算计上,反而把自己拖下了水,将宫里那些父亲多年前养出来的人脉给毁了个干净。
太子妃如今被囿于东宫,就住在东边的偏殿里,连太子的面儿也见不着了。
虽然好饭好茶好汤水的养着,可是行动不过方寸间,竟是将她软禁了起来。自己带来的那些陪嫁全都不见了踪影,除了一个奶嬷嬷,身边的人全换了新面孔。
就算是奶嬷嬷,一日见她也是有定数的。早一个时辰,午后一个时辰,过一刻也不行。
陶氏关在东宫,已经快疯掉了。
她本就体弱,心火这么一烧,人很快憔悴下来,饮食竟已比以前少了一半。
贤妃踏进陶氏屋子里,被满屋的药味儿熏了个踉跄,开口骂道:“这是谁在这儿伺候的?是要熏死你主子吗?还不快些开窗户透透气儿?”
宫人们忙去推窗子。
陶氏听着了贤妃的声音,心里又恨又怨,竟是躺上床上,连身也不起。只在口中有气无力地说:“儿媳身上不舒坦,不能起来迎娘娘了,请娘娘恕罪。”
贤妃走过去,看着陶氏那张蜡黄消瘦的脸,不由得心生厌恶。
“不用起来了,我就过来瞧瞧你,看你身子怎么样了。我那儿还有些老参,一会叫人给你送过来。快些养好了身子才是正经。我还等着你快些给我生个孙子呢。”
陶氏冷笑一声:“劳娘娘记挂。就我这样的药罐子哪有福气能给殿下生儿子?如今殿下厌弃了我,连我这院儿也不肯进来。只怕娘娘日后想抱孙子,只好请徐家那位阿蔚使力了。”
贤妃听她这样不知好歹不论死活的话,气得柳眉倒竖,指着她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若不是你心狠手黑想去害她,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好好儿一个太子妃不当,却尽做那些下流没品的勾当。你看看你,哪有半点镇南侯家嫡出姑娘的气度风貌!”
“是啊,你早就悔了吧。”陶氏挣扎着坐起来,脸上虽然没有血气,一双眸子却又黑又深,看着瘆人。
“我在家里是什么样的,到宫里也是什么样。您相媳妇的时候,就没派个人去镇南侯府里打听打听我的脾性?还是说,只要是镇南侯的嫡女,不管是个什么样儿的,您都能娶进来给您当儿媳妇?”
陶氏恨恨地盯着她:“当谁稀罕这个太子妃?若不是因为您让太子娶了我,我父亲将我嫁到别的人家,谁不会哄着我,疼着我,谁敢当着我的面指手划脚,硬要把手伸到我房里?我才是正妻,嫁过来才几个月?您就要我做娥皇,再送来个女英?”她哈哈大笑,“您别做梦了。除非我死,徐蔚永远别想进东宫。不,即便我死了,她也进不了东宫。叫殿下死了那份心吧。我算是想明白了,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想进东宫让他享齐人之福的。”
贤妃气得浑身直抖:“疯了,疯了,你简直疯了。”
“疯了有什么不好?”陶氏大笑之后又是大哭,“殿下的心都在那个小娘皮身上,我就算不让她进东宫又有什么用?以前我能得他个壳子,现在连壳子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