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之间何必分你我呢?”贾琏笑笑,关好窗户,叹息一声,隐了心事,打起精神,看着柳湘莲说道。
柳湘莲放下酒杯,眼神坚定,说:“兄长,昨儿回去,我也经历了些人情冷暖,看了些险恶人心,知道了些世事艰难。”接着把昨日的遭遇对贾琏全都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我以往帮他们,只因我素性如此,从来没指望他们报答我什么,只要大家朋友吃吃喝喝每日乐一乐也就不枉此生了。可昨日经历了才知道,若是没钱,那些子人眼里心里哪里还有我?往日的生活自然也过不成了。柳叔也劝我,人家拿了我的钱都知道买房子置地好好过日子,怎么我自己反倒弄得一贫如洗?我昨儿也想了一夜,这才发现以前做得差了,兄长对我倒是一片好心,昨儿却被我当了歹意。我当真是...哎...我以后再也不东游西荡了,只下决心好好过日子,要过出个样儿来给昨儿那些人看看。”
“好啊,”贾琏一拍手,大笑,“你好好过日子了,不仅柳叔,就是你地下的父母也安了。”又怕昨天的事儿刺激到他,叫他性情大变,劝道:“以前的事儿,昨日那些人,你别放在心上,只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再不上当就好了。”
柳湘莲见贾琏如此真诚,愈加感动:“兄长不说,我也省得,柳叔也是和兄长一般说的,我本就没指望过那几个人,再说这事儿也是我素日交友不慎,怨不得旁人,只我自己吃了这个亏也就罢了。”
“好好,”贾琏欣慰地看着柳湘莲,不愧是“素性爽侠,不拘细事”的豪侠之人,拿得起放得下。刚刚因三皇子的忽然出现而来的紧迫感,被柳湘莲的迷途知返冲淡了一些。
之后,二人坐在小雅间内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得热闹。
此处的酒度数低,贾琏喝了十来杯,只觉和白开水一样,没有滋味儿。一旁的柳湘莲十几杯下肚,却是已经醉了。
又灌了几杯下去,他大着舌头说,“我自小没有...没有父母,许多道理也无人...无人教导,要不是柳叔和兄长,我...我早被人骗干净了。”端着杯子踉跄了一下,又说,“可恨我...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不能...嗯...”打了个嗝儿,“你...你...要是我亲...亲哥哥该多...多好啊!”
贾琏听了此话,忽想起书上柳湘莲和薛蟠结拜的事儿,看着眼前的柳湘莲,要不,也结拜一下子?他对柳湘莲真的很有好感。
即使他不分好歹随意帮人,在现今的贾琏看来,也是个天大的好处。他连素不相识的人都帮,若是将来贾家有个万一,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本来贾琏挺有信心,觉得只要自己小心,当能躲过夺嫡之争。可从刚刚三皇子出其不意的出现看,有些事儿,并不是你想躲就躲得开的。有些人,也不是你不想见就不见的。有些情,你即使不愿意承,可人家也会硬塞到你手里,叫你不得不承。
贾琏对带着贾府走出来的把握本来有五成,现今只剩下四成,甚至更少。
这种情况下,为将来在落魄之后找个能帮扶一把的朋友,十分有必要。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不是。
而结拜了之后,以柳湘莲对朋友的看重,一定会对贾家的情况更加上心。贾府中人,也绝不会像赵桓家人似的,被饿死,或者是冻死。
这个念头一出来,再也压不下去,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