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在一张较为久远的照片里她看到了算是熟悉的面孔,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着小小的梨涡,这个人是慕梓清。
从小她就不喜欢的人,就像beau不喜欢她父亲一样。
五年前初到法国,她问beau她叫什么外文名比较好。
beau想都没想便说,“sophie。”
她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的婶婶的英文名叫sophie。”
她更是问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名字要和那个女人一样!
beau笑了,眸色深邃,戏谑着反问,“sophie,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父亲听后的反应?”
慕梓清,她父亲的至生难忘。
而后,beau还说,“sophie,你父亲玷污了我叔叔与婶婶的感情,而你需要还账。”
她并不明白她还的是哪门子的账,只是她还没同意的时候,全屋子的人都开始叫她sophie小姐,于是她也就默认了。
连着默认的还有住的房间,也是那个sophie的。
在那个房间里,她随处可见慕梓清与顾筝的影子,他们的书,他们的画,他们的照片。
又一次她鬼使神差的问庄园的老佣人,是不是当初也那么叫着那个人sophie小姐。
老佣人一下就笑了,说,“怎么可能?我们是叫夫人的,不过夫人好像更喜欢我们叫她顾太太。”
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那一下她好像似乎明白了点beau为何如此厌恶她父亲了。
“这位客人,有什么问题吗?”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轻轻这才意识到自己看这照片看得太久,而且眉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深深皱起。
她淡淡一笑,“没什么,有些不舒服。”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一下又一下,她说不舒服是真的,肚子微微的发闷。
她轻轻呼吸,平复自己有些糟乱的心绪。
过了不久她的同学来了,说是从教授讲座上溜出来的,邀她去看看,说马上结束。
她笑笑,作为助理在讲座上跑出来,这可能么?
生计这种东西……真有些让人厌恶……
轻轻点头,没有驳了她的面子,就当做最后一次的纪念。
才进礼堂大门,便听见台上的演讲的教授说道,“说曹操曹操到,轻轻,上台聊两句见解吧?”
教授的话一出,同学齐刷刷的望向门口的人。
突然间万众瞩目,有点回不过神。
她是可以缄默不言的,也可以转身走人。
当人冠以艺术家之名时,任性也是能让人理解的。
只是她还做不到,邀她上台的还是她昔日的老师,尽管她一直在班上默默无闻,未必老师记得当年的她。
古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也许严重了些,不管怎么样,这个台上的人还是教过她东西的,与父同等的尊重虽是不可能对等而言,可当面扇耳光的事情她也是万万做不来的。
片刻的思索,她淡然的笑了笑,然后款步走向讲台。
正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忽然间眼前有些迷蒙起来。
伸手扶住墙,思索好像上次头晕已经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她摇了摇头,视线恢复清明,于是正式走向讲台。
大概是因为怀孕吧,她这么想。
她备孕前问过医生,医生说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