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渟笑着站起：“正是初渟闲来无事养着玩的东西，尊主若是喜欢，初渟双手奉上。”

    尊主的手在兔子的后脑摩挲，双指轻捋它的耳朵：“今日路过大殿时看到的，想是跑迷了路，倒也乖巧。”

    “正是。”

    “不咬人？”

    “怎容得它咬人？不听话时，自然将它杀了。” 白初渟笑意浅浅。

    尊主的手指沿着兔子的后颈轻揉，那兔子似乎还茫然不知，只是低头去找桌上的菜叶。尊主将那兔子抱起来，笑着道：“初渟，你今天对这兔子好，它却不见得会对你好。”

    他挥了挥手，身边人将一只白毛兔子放在桌上，那灰毛兔子见了白毛兔子，立刻冲上去嗅闻对方的气味。须臾，那白毛兔子趴下头，灰毛兔子在它的前额细细舔着。

    “初渟，看到了么，你无论再怎么对它好，它也不过是只兔子，将来遇到自己的同伴时，必然会弃你而去。”

    “尊主说的有理。”

    尊主将那灰毛兔子捧在手心，轻轻一挥手，旁边的人立刻上前将白毛兔子抱了下去。朴城衣忍不住问道：“那白毛兔子会如何？”

    白初渟打起精神微笑：“不如何，自然是放生。”

    尊主走到他的面前：“初渟，今日是我生辰，你莫让我失望。”

    “初渟何曾想让尊主失望过？”

    尊主轻轻抚摸那灰毛兔子的头：“好生看着它，别让它再跑丢了。”

    “多谢尊主。”

    白初渟抱着灰毛兔子坐下来，尊主重新回到座位上，朴城衣低声道：“他刚才话里句句带话，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这丝毫不明所以的正派名门之后，尊主明里说的是兔子，话里暗中说的便是朴城衣。人以类聚，物以群归，朴城衣在这六阳山上不过是供他享乐的玩物而已。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尊主已经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之所以要让朴城衣活下来，不过是想看白初渟将他亲手杀了而已。

    难道尊主早已经知道自己出手救他的事了？

    不必今天杀，也不必明天杀，可是迟早有一天，白初渟要将他亲手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