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放明,白初渟一身干活儿的短衫,细心地在草药园子里拔草。一眨眼,灰毛兔子不知从哪里跑来,瞪着一双黑豆子似的的眼睛扇动鼻翼,前腿趴在矮矮的栅栏上。白初渟扫它一眼,小声道:“你主人疼你,你就以为我也疼你?告诉你吧,我最爱吃兔子肉。”
不远处传来朴城衣的声音:“将军?”
白初渟浅浅笑着摸兔子的头,轻声道:“叫什么不好,偏叫你做将军。知道么,西山有只母兔子看上你了,今后你再敢吃我的草药,把你送去给她。”
“白兄?” 朴城衣从园子门口走进来。
白初渟赶紧摘一片叶子放在兔子嘴边,灰毛兔子早已经急得不行,前腿乱抓,张口咬着叶子便狼吞虎咽。朴城衣从身后走近,白初渟连忙使坏的笑容一收,揉着兔子的头作温柔状:“你的兔子在这里,正跟它促膝谈天。”
朴城衣望一眼那兔子,心道不知今天又怎么威胁它了:“又跟它说兔羹怎么烹调?”
白初渟笑着:“没有的事。”
朴城衣看着地上的杂草:“在收拾草药园子?”
白初渟面不改色地站起来:“一切如常,免得让人看出端倪。”
朴城衣将灰毛兔子抱在怀里:“今天得把它放走。”
白初渟笑了笑:“先留在闲情居,我下山之前把它放走不迟。” 一边收拾地上的杂草一边说说:“你去房里休息,我忙完了便去找你。”
朴城衣回到房间,给灰毛兔子最后一次梳毛。
七岁开始杀人,九岁有人曾想欺负他,十一岁逃跑之后被抓回来,十四岁时开始独自行走,如今已经有七年。朴城衣拼凑着白初渟的过往,将兔子身上的卷成小蛋的毛轻轻梳理下来。
将来要好好教他笑,温柔地笑,甜甜地笑,从心底笑。他从来没有说过,可是白初渟现在脸上那不正经的样子,让他看着很是扎心。
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个梦。
门边传来脚步声,白初渟走进来:“城衣,梳好了么?”
朴城衣低头将兔子放在地上,只见白初渟穿着平时的白色长衫,手上捧了一件深红外衫:“换上这身衣服。”
朴城衣将身上的白色外衫脱下,只剩下贴身的中衣,从他手里接过那身颜色略显鲜艳的衣服。
白初渟看着他背对着自己转过身。怕什么羞,不过是换个外衫也要给他个后背,生怕自己看了他那身中衣么?
朴城衣在他的面前坐好。白初渟摸摸他的面颊,心想这朴城衣这容貌倒是真好,穿白显得清雅,穿红显得俊俏,倒是百看不厌。
“你家的男子大都几岁成亲?” 他打开自己的易容用的箱子。
“最年轻的十八岁时便成了亲,可长辈们也不催,家训有言,有了心上人方可成亲。”
白初渟哑然,心想这抱朴庄的祖训倒也真的管得宽。他将一层粉末均匀地涂抹在朴城衣的脸上:“怪不得你有九个叔叔,却只有三个婶婶。”
四叔曾言,遇上不喜欢的人,硬也硬不起来。
“你要把我变成红落的模样。”
“嗯,等下你悄悄下山,去当初找我的小倌馆里候着,你六叔应该已经在那里等。”
“你晚上什么时辰下山?”
白初渟若无其事地笑:“子时。”
朴城衣不出声,轻轻握住白初渟的手:“等回到抱朴庄,你想做什么,我便陪着你做什么。”
白初渟的手一抖,脸上的粉抹得不甚匀和,连忙拿起一块布轻轻擦拭。他细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