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渟看着红落。他的易容术在六阳山上首屈一指,红落如今的模样,细看之下自然跟朴城衣有差别,可是如果只坐着给人一个侧脸和后背,也没人能看出什么不同。
清扫许久,院子里落叶的声音终于停止。
红落看着即将变暗的天色:“山下什么动静也没有。”
没有动静,可见朴城衣已经顺利下了山。他现在是红落的模样,不会有人起疑,只要无人心血来潮想要细查,朴城衣便能安然无恙地出山。
白初渟看着红落的袖子,突得一阵心思恍惚。以往这种时候,他总是牵着朴城衣回房,要么弹琴,要么看书,要么在床上依偎着聊天。
白初渟回到书房,点起桌上的蜡烛,对跟着进来的红落说:“再来。”
朴城衣已经安全下山,扮成朴城衣的红落也被人看到,接下来便是糊弄尊主了。
“嗯。”
白初渟将一个包裹和一块令牌放在桌上:“包裹里是人、皮面具和粗布衣服。这是弟子下山办事的令牌,若有人问起,只说要为我下山置办布料。”
红落脱下朴城衣的衣服,将包裹里的粗布短衣穿上身。白初渟在他脸上重新盖上一层人、皮面具:“下山之后哪里也不要去,去之前我带你走过的地道里藏起来,明天晚上再回你的住处。”
“嗯。”
“地道在哪里,如何进入,还记得?”
“忘不了。”
白初渟为他打点完毕,镜子里已然是个相貌极其普通的弟子。白初渟垂着头站起来,在窗边站了片刻,又说:“这次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命,你也该为自己打算。山洞里有不少东西,可惜都会招惹麻烦,你只将那个装了千年蜈蚣的黑色盒子带在身上,出去之后卖了,便能足让你用一辈子。”
红落安静了片刻:“一切小心。”
“彼此彼此。”
“我知道该怎么下山。”
“我知道,不过让你小心。”
白初渟在房间里轻轻抚琴,过了许久,只听见院子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翻过后墙出了闲情居。他站起身,脱掉外衫在床上躺着,又约莫着过了一个多时辰,白初渟衣衫不整翻身而起,狂风般从前门冲出去:“朴城衣,你给我出来!”
这一声冷冽的喊声顿时惊得巡夜的弟子飞过来,熊熊火光映着白初渟寒冷可怖的脸:“白右使,出什么事了?”
“刚才有没有人下山?”
弟子见他头发没有束起,嘴唇艳红,颈项上露出几点红色,一看便是刚刚欢爱之后的模样。他赶紧道:“弟子不知,弟子……这就去问。”
白初渟不等他说完,眸似寒冰,飞身朝着山下飞去。
他一把抓住守在山门的弟子,低低问道:“方才有没有人下山?”
守门的弟子见他这杀气冲天的模样已经是傻了:“白、白右使,有、有个弟子拿了白右使的令牌,说、说是下山为右使采办衣料。”
白初渟将他狠狠一扔:“这么晚下山,采办什么衣料!”
那弟子心想六阳山的疯子这么多,各个心血来潮时,半夜三更让人下山的先例还少么,又不敢搭话,只是求饶:“白右使息怒,白右使息怒!”
巡夜的弟子已经跟了上来:“右使息怒,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白初渟那模样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