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尊主的毒不期然地发作,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但他多半已经在朴城衣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此地不能再久留,要走。
唇上有轻微的刺痛。
急步下床,忽听见窗边有人低低道:“醒了?”
白初渟倏然止步,目光落在那不甚清晰的身影上。
那人影在黑暗里站起,慢慢朝他走来,快到跟前的时候忽道:“白兄,是你?”
白初渟心中尴尬不已。一时不慎,让他问到自己头上了,如今是该怎么认?他笑着:“城衣……我在想你何时才能认出我来。”
朴城衣不答话。
“我看到你进了客栈,就想起当年的情分,忍不住一直跟在你身边。想不到你现在才认出我来……” 白初渟尴尬地笑着,“为兄来不过是为见你一面,见面也就心满意足,这就走了……”
说着他急步往门边走。总不能直言是来偷他灵草的吧?
手腕忽然让人拉住。
“城衣,为兄虽然想你,可是这地方是无花观,久留不宜……” 白初渟硬着头皮笑。现在是怎么样,不能好好走了么?
“想不想知道我草药盒子里都有些什么药?”
“草药盒子?”一句话说得白初渟心痒起来。他笑着道:“那不都是抱朴庄特制的药,药方不能外传?”
“有些是,有些不是。” 朴城衣牵着他回到床上坐着,将自己的草药盒子放在他的手上,床边一盏灯忽得亮起来。
朴城衣低头站在他面前:“多年前不欢而散,只因当初年纪太小,心中留下些许遗憾,今日不妨叙叙旧。”
原来他也有遗憾么,还以为他对自己恨之入骨。白初渟心中忍不住高兴,回想着当年之事,笑着:“你那时也不比我高,想不到如今……听说你明年便是抱朴庄的庄主?”
“嗯。” 朴城衣在他的身边的坐下,相隔一尺。
白初渟恨不得跟他亲近,但见他坐得这么远,又不好多说什么。他低头看着草药盒子:“刚才就想问,这绿色的粉末清香无比,闻了便觉得心思宁静,是什么?”
朴城衣的身体微微倾过来,指尖挑了一点放在他的面前:“或口服或吸入,皆可。”
白初渟不好舔他的手指,那手指却送进自己口里来,白初渟张口含了,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充斥口中,直至胃中,不多时全身清爽,心思也清明不少。
他思忖着。这药怕是能延缓身上的毒……
“可否送我一些?” 白初渟眼巴巴的。
朴城衣将那草药盒子收起来:“临走前再给你。”
“…………” 所以现在收起来是不让他走了么?
“你身上出了什么事?” 朴城衣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太阳穴。
白初渟不知该同他说什么。身上的毒他从来没有见过,连毒怎么入体也不知道,抱朴庄虽精通医理,可用毒却当属六阳山首屈一指,手上没有原本的毒,任他抱朴庄的医术再怎么高超,也不能配出解药来。
要是开口向他要黄荃,又觉得自己脸太大。朴城衣是送草药的,作不得主,要他把如此罕见的黄荃送给他,岂非让他难做?
“前几日不小心吃错了东西,时不时头痛难忍。你再喂我吃吃刚才那绿色的粉末。”
朴城衣又用手指挑起一点:“每日不可多过三次。”
这药粉不知是什么做的,吃过之后心神安宁,情绪也不知为什么好不少。朴城衣捡起两片草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