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渟疼得欲哭无泪:“别敲!我受了伤好不好……”
面前半蹲着一个邋遢不堪的少年,全身没有干净的地方,指指他缠在身上的一条破烂被子。白初渟看看四周的锅碗瓢盆,这才明白自己是侵入了别人家里,笑着说道:“我受了伤,现在正在生死关头,身上好冷,这条被子送我可好?”
少年靠着树躺下来,枕上一个满是脏污的枕头。
这就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白初渟心里突生怜意,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来:“明天你去镇里把这枚丹药卖了,可以换一百条新被子。”
少年拿过丹药放在嘴里咬了咬,咬不动,重又还给他,白初渟干声笑着不肯接:“这都沾了你的口水了,你留着罢!”
他闭上眼凝神。
五枚归元丹中的灵气险些将他的气海充斥得爆裂,可是血姬之毒入体之后,却不知怎的跟那流转全身的汹涌灵气起了冲撞,如今归元丹的灵气逐渐消耗,血姬之毒如同被一个高手用真气压制,一时半会儿竟然没能要他的命。
只不过体内大战不休,是真痛啊……
而且还口渴……饿……
白初渟又厚起脸皮笑着叫那少年:“小公子,你有没有清水?”
少年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用破碗从周围的水洼里舀出一碗浑浊的泥水来放在他面前。白初渟怔了片刻,那少年见他不喝,等着水里的泥沉淀下去,又把略微清澈的水倒在另一个碗里推给他。白初渟实在渴得受不了,端起来仰头喝尽,苦涩不堪,自语说道:“改天得让你知道,这些水不干净……”
少年把碗接过来,枕在枕头上。
白初渟心里撺掇。这孩子是没爹没娘么,这么邋遢,细看眉眼倒也清秀得很,怎么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山里?
肚子里发出一阵阵的鼓叫声。这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极是明显,白初渟心中不禁尴尬,笑道:“刚才被一个丑八怪老头儿打伤,逃了三天,没吃东西。你可有什么吃的?”
少年掏了掏身边一个布兜,拿出一块发硬的馒头来。
馒头略微长了点绿毛,他也顾不得了,拿过来就是一阵狠咬。难吃、太难吃了……这少年长得实在瘦弱,一定是吃得不好所致……
馒头下肚,白初渟摘下指上的一枚玉戒:“你刚才不知那丹药的厉害,也不怪你,这戒指你总该认得,白玉所制,你明天去城镇里把这簪子当了,顺便买些吃的带上山来。”
少年摇头,在枕头上躺下来。
白初渟不知该说什么。怎得这么不想下山,宁愿吃这些发霉的东西,喝山沟里的臭水,这少年是怎么回事?
疼了一宿,不知不觉睡着之后又疼醒,反反复复,筋疲力尽。
断断续续疼到破晓时分,山间一阵鸟鸣,白初渟睁开眼。
“啊啊——” 他的身体往后仰。
眼前不知怎么的是张野狼的脸,身上的皮毛肮脏打结,在他身边坐着用后腿瘙痒。白初渟心道那少年究竟哪里去了,忽得见到那野狼身上似乎挂着衣服,仔细一看,不禁微微一怔。
这是那昨夜那少年身上的衣服。白初渟望着他:“小公子……”
那野狼停下来不动。
“你是昨晚给我清水馒头的那个小公子?”
野狼站起来走到破旧的枕头旁边,坐下来。
竟然真的是那少年,怪不得不想下山去城镇里买东西。夜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