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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心法
    却说谢离逼着林故渊理顺了剑法,便开始传授口诀,每日只四到六句,督促他反复领会,林故渊开始存着芥蒂,生怕那心法是魔教邪功一流,但谢离所传授的却都是些呼吸吐纳功夫,与师门所授有些相同,有些却更加浅显易懂,乍一听并不觉得有什么妙处,练后却觉神清气爽,内力渐强,无甚不适之感,渐渐放下心防,全心全意按照他所要求的打坐练气。

    他体会到心法的精妙之处,曾笑着问谢离:“你自创的这套心法叫什么名字?”

    谢离望天想了一会儿,信口道:“嗨,我又不拿来教别人,没取名字,硬要问的话,就叫胡说八道心法吧。”

    林故渊愕然:“借酒浇愁掌法,胡说八道心法?你这人、你这人……”他恨铁不成钢的一跺脚:“简直没法说!”

    说来也怪,自从按照口诀修练以来,孟焦发作势头渐渐减弱,次数也有所减少,身体日渐轻盈,剑上内力越来越强,因跟谢离对战从未赢过,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

    一日与他在后山竹林切磋,一剑削去,十尺之内翠竹被剑风齐齐斩断,竹叶竹枝哗啦啦落了一地,谢离飞身躲开,他又刺一剑,只见风起竹林,谢离如鬼魅般没了影子,朔风刺中一块青石,剑身没石而入,整整六寸。

    铁石相抗,再强的兵器也敌不过石头,林故渊望着稳稳钉在石上的朔风剑柄,大吃一惊。

    记得逃出风雨山庄后,他执意与谢离分道扬镳,谢离以袖风折断左右树木,与这入石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睁大眼睛,刚待惊叹这门内功的玄妙,气息一断,忽然一阵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哇的吐出大口鲜血。

    全身真气忽然不听招呼,腾腾乱走,在胸腔集结奔涌,来回激荡,骨骼吱嘎作响,仿佛那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怪力要撕裂骨骼血肉,冲破躯体而出。他竭力忍耐,连退几步,谢离飘然而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盘膝坐下,掌心抵他后背,灌注雄厚真气,低声提点:“关键时刻,不可走神。”

    林故渊满头大汗,两手发抖,结不住手印,颤声道:“我还是驾驭不了……”

    “这门功夫如饮鸩止渴,你要学,就得受着。”谢离紧蹙双眉,“一旦开始,必须勇猛精进,不可退缩懈怠,否则便是万劫不复,凝神,凝神,我是怎样教你的?”

    林故渊胸口剧痛,昏昏沉沉,肌体受损,自小练就的《明生心法》竟自行发动,与新学内功无法相融,两股真气来回斗法,谢离往他背后灌注内力,好一阵子才平息他体内争斗,林故渊几乎虚脱,传功刚一结束,再也盘坐不住,上身一歪倒在地上,只是挣扎喘息。

    他拿眼望向谢离:“怎会如此?”

    谢离若有所思。

    第二日取来棉花和宣纸,把棉花粘在素白熟宣之上,一张张挂在梅枝,布出一个白茫茫的宣纸阵。对林故渊道:“我传你的心法是极其刚猛一路,世人都以为至阳则刚,都去追求力量无极,实则谬误,最刚强的武功,玄机尽在一个‘收’字。”

    “月满则亏,过刚则折,太用力的都不长久,少年意气往往无疾而终。人生贪欲永无止境,若无敬畏之心,一味求进,都只有自食苦果这一条道理,人生如此,武功亦是一样。”他道:“练武即是修心,又何须像你们昆仑一样,动不动就参拜神佛?你见识过世间乱花迷眼,便知尘埃落定之辛苦,再不必他人多言。”

    林故渊点一点头,胸口仍存些许窒闷难受之感,蹙眉道:“《邵氏见闻录》曾言,有一老僧以火箸画灰,作‘做不得’三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离笑道:“聪慧。”

    林故渊抬眼看他,抿嘴偷笑:“乐在简淡,急流勇退,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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