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顶嘴?”醉汉横眉一挑,直接一巴掌招呼过去,书生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身子斜飞出去,撞上了沈昀的桌角,酒壶碎了一地。
“客官,对、对不起!”书生顾不上爬起来,嘴里连忙道歉。
醉汉不依不饶,一把揪住书生的衣领,大声谩骂:“小兔崽子,你泼了老子一身油都顾不上道歉,撞倒了小白脸一壶酒就这么紧张,你什么意思?看不起老子?!”
书生哪里敢顶嘴,只能诚惶诚恐地跟醉汉道歉。他正是长个子的年纪,被醉汉粗暴地揪住衣领,要很用力地踮起脚尖,才不至于凌空,摇摇晃晃的小身板不小心又撞上了燕凌川身旁的长凳,发出哐当一声。
燕凌川眉头一皱,将茶杯立即就要脱手而出。
沈昀心想:这家伙一出手出手,那醉汉哪能有命在?原本要去阻止醉汉的折扇一转,恰好挡住了燕凌川的茶杯:“燕公子,你总不至于跟这些凡人计较呢?”
燕凌川反手掀开折扇:“砸碎了我的酒壶,就该付出代价。”
沈昀脱口而出:“我赔你一壶。”
燕凌川讥笑:“酒壶已碎,覆水难收,你怎么赔?”
沈昀眼珠子一转,乌黑的瞳孔像流水一样自然波动,眼角微微泛红,似醉非醉,宛若一朵盛开的桃花,风情无限地道:“以身相许如何?”
燕凌川冷哼一声,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但手中的酒杯还是放下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接受了沈昀以身相许的提议,只是不想浪费时间罢了。
燕凌川是个很简单粗暴的人,平时没什么话,表情也不多,行事迅速简洁,杀伐果敢,最讨厌浪费时间。比如杀人只要一刀的话,那么即使他和对方有血海深仇,也绝对舍不得多赏人家第二刀。
在他眼里,没有打一架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再打一架。世人糊涂,总以为与人为善就能解决麻烦,却不知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那厢,醉汉又要出手欺负书生,真正的店小二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醉汉的拳头:“客官,使不得啊!”
周围的群众也一改方才事不关己之态,纷纷围上来拦住醉汉,甚至还有人质问他是不是不要命了!
醉汉憋了一肚子火,但又被一群人围着拉住,根本动弹不得,怒火都蹿到了脑袋顶,大声嚷道:“不就是揍个酸不拉几的脓包吗,有什么使不得的?是他先倒了大爷我一身油的啊!”
店小二憋着一口气,死死拽住醉汉的拳头:“客官,您一看就是外乡人吧。让他赔罪就是,可千万别动手!我们小镇已经连续发生了三起命案,都是因为与人发生争执,最后那些人都自燃而死了啊!”
“胡说!”醉汉显然不信:“哪有这么神神叨叨的事,我看你是怕我砸坏了你店里的桌椅板凳吧?”
“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实事,由不得你不信。就说三天前吧,住东头的刘家老爷偷看镇上的姑娘洗澡,被发现了还不肯认账,反而把人家姑娘狠狠羞辱了一顿。结果当天晚上,刘老爷就自戳双目,两只眼睛变成了血洞也不肯停,跟鬼上身似的。他的家人赶忙进城,请了道士来捉鬼,结果鬼没捉着,刘老爷当着家人和道士的面儿,忽然浑身冒黑烟,就像被点着了似的,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小二本来就害怕,说话时带点颤音,把恐怖的凶案形容得格外传神,醉汉吓得脸色煞白,舌头打结,揪住书生衣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松了。
沈昀心念一动,佯装不屑地:“没这么邪乎吧?”
店小二紧张地甩了甩肩上的抹布:“道长,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