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伸手接住,收在袖子里。他深知眼前这位据说是自家主上重金聘请的太师府第一智囊的路数,这是给自己的跑腿打赏。主上嘴上说是要对付般若女公子,但隔三差五的往人家那儿跑的比谁都勤快,他还真就不信这位了不得的军师大人不知道?
“适时的打探也是必要的,再说,我不过是个出主意的,你家主子心里是谁与我何干?”曼陀嘴角抽搐,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单细胞哥舒的想法。但,她还就真谁都不喜欢。
乱世之中,又有什么比爱自己更保险的呢?
听得军师大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哥舒恍若看见什么不得了的惊世怪物一般。要知道,这大周境内,但凡见过他家主上不动心的女子,几乎为零。更何况,眼前这位大人遭遇的可是三更半夜造访的主上啊!
“金子虽贵重,却也俗套,下次叫你家主子折了现银来。”曼陀瞥了一眼入目暴发户似得金光闪闪,抬手合上那盒该是给她那死鬼娘上供般的首饰,丢给了秋词。
秋词对此也已经习惯,她从咋咋呼呼的小丫头被自家姑娘训成一个锯了嘴的人形葫芦,只管闷头干活,主子的事情她绝对一概不清楚。
哥舒也清楚,这位军师大人的询问价极高,不是自己那三瓜俩枣的银子可以问的起的,也就告辞走人了。
“般若么?看来这心头朱砂也该动手剜掉了。”曼陀笑了笑,拨下头上红珊瑚簪子丢在桌上。秋词会意,将自家姑娘丢下的簪子捡了去。
宇文护在般若那里,不出意外又吃了瘪。轻车熟路往归燕居去的太师在附近发现了凝视许久的李昞,也不知是在那里站了多久。
等到李昞带着一身露水走了,宇文护松动了下在树上小睡一觉后发麻的胳膊肘,如同鬼魅般闪身进了里屋。
“都什么时候了?你怕不是跟你的般若姐姐睡了一觉再来吧?”黑灯瞎火的屋里忽而亮起豆大的烛光,宇文护回头,只见一女子披散长发,赤着足走过来,手里还托着一盏昏黄烛火。
都说灯下看人美三分,但这昏黄烛火并着这乌漆嘛黑还吹着秋日小寒风的环境,眼前披头散发、有着苍白容长脸蛋儿的恐怕再美也只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鬼了。
“我倒是想,她却只是想利用我,还是不给任何好处的利用。”宇文护冷哼一声,接着道:“军师啊!你该不会是将那陇西郡公吃抹干净不付账吧?人家可是在门口假山那儿痴痴的看着你这儿呢!”
“我知道,他说是想替他儿子讨我做媳妇儿。”曼陀将一柄细细巧巧的银剪子伸进昏暗灯烛内,【噼啪】一下剪掉烧糊了的灯芯:“但他看我的眼神,着实恶心的紧。”
“李昞嫡妻梁氏一年前亡故,军师又年轻貌美,再加之是丞相爱女。”宇文护笑道:“光是我在树上都躲了一个时辰,遑论我来之前?陇西郡公如此诚心,军师就不动容?”
“动容?”曼陀一声嗤笑,勾唇一笑:“你觉着,那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糟老头子,够我这吃人的女鬼吸上几口?”
“那···军师觉着,我够你吸几口呢?”“我对杂种没兴趣,尤其是鸳鸯眼的杂种。”“看来军师只对真金白银感兴趣啊!”宇文护揉了揉眉心,惆怅道:“万一再有人许以厚礼,军师岂非会弃我不顾?”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曼陀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下巴,笑吟吟道:“小阿护,阿姊要的不多,不过是老头子现在的位置罢了!你应了,别说眼下唯有老头子和那陈留郡公杨忠两个愚忠的老东西,就是再来二十个,阿姊都能替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