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词。
他把那件几乎湿透的大衣裹得紧紧的,此时,领口下窸窸窣窣滚动起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探出一只跟他同病相怜的小脑袋——竟然是一只橘黄小奶猫,楚楚可怜地呜咽了一声。
当时伞下的傅奕珩跟眼前这人慢慢重合。
“唉,我们每次见面你都是这副狼狈的样子。”魏霁轻声感慨,站起身,一手搭上傅画家的肩,附到他耳边,“能告诉我你在画什么吗?”
傅奕珩醉得意识朦胧,勉强眯起眼睛才能聚焦视线,这会儿全凭本能在挥舞手中的画笔,回答起问题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沙哑的嗓音低低吟诵:“狗娘养的死神不可逆转地夺取了他的胜利。”
魏霁挑了挑眉尖。
这位风度翩翩、志趣高雅的艺术家,骂起脏话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笑着附和,诱哄一般:“他?你在为谁打抱不平?”
问出这句话时,魏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傅奕珩耸动了一下喉结,又沉默下来。
即使在最无防备的时候,他也会咬紧牙关,不让真相从他枯败的心中滑落出来。
魏霁并没有跟醉汉进行正经对话的习惯,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用自己的眼睛直观地去探查。
那是一幅凌乱不堪的半成品,不同层次的灰黑线条或轻涂或重抹,嚣张杂乱地充斥了整张画纸,阴暗压抑的大片色块旋转着,扭曲着,氤氲起一场铺天盖地的龙卷风暴,而仔细辨认,风眼的位置隐约有一张怪物的脸,狰狞地张大着血盆大口,怪物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却有着尖耳、獠牙和变形延展的四肢。
那一瞬间,魏霁被震了一下,忽然就理解萧昊说的不吉利是什么意思了:
傅奕珩就像个躲在暗处的变态,不知疲倦地绘画着丑陋的撒旦,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