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珩现在不忍直视他,为难地左右踱步,“魏先生,您要考虑清楚,我比你大整整八岁,我们彼此之间还没有任何感情,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在一起呢?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任。”
“年龄都是浮云,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先答应我就好。”魏霁看出他很闹心,也不逼得太紧,适当让步,“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咱们先处着,如果到时候你对我还是没感觉,那我就不缠着你,一拍两散。”
听上去,这似乎是对方很大的让步了,合情合理,体贴备至。
还让傅奕珩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渣男。
“你……给我时间,让我想想。”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也理不清,只好请求宽限一下时间,让他冷静思考。
完全带领了节奏的魏霁深谙趁热打条的要领,偏不如他所愿:“要多久?三天可以吗?”
傅奕珩:“……”
“不给个期限你会一直拖下去的。”魏霁发动攻势,眨巴起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一条楚楚可怜的小奶狗。
一咬牙一跺脚,傅奕珩点头,“好,就三天。”
魏霁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欢天喜地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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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傅奕珩要出门,一直盯梢防遁逃的魏霁听到动静,立马从自己的房间闪出,不依不饶地跟上。
“去哪儿啊,傅先生?你不会是想溜之大吉吧?说好的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呢?你不会一去不回吧?唉,别这样,我会伤心的。”
傅奕珩烦不胜烦,“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行,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去吧。”魏霁从善如流,“这些天我还没好好出去逛逛,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吧?”
“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怎么就顺风了?”傅奕珩边下楼,边无奈摇头。
“没关系,你去哪儿我都顺路。”
傅奕珩:“……”
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妥协的,魏霁成功混上了傅奕珩的车,一上车就安分了。
一路上,二人之间一直维系着某种和谐默契的安静。
这种安静既不尴尬,也不惹人焦虑。
傅奕珩向来不会主动吐露自己的想法,魏霁也从始至终没问他开车要去哪里。他们俩就像是两个相处多年的老友,有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一个负责包揽行程计划,一个只需要信任跟随。至于别的话说与不说,好像全都无所谓。
傅奕珩手握方向盘,边注意躲避那些肆无忌惮胡乱蹿跳的行人,边对车内这种浑然天成的氛围感到惊奇。
他很少能这么自在随意地跟一个算不上熟的人共处。
难不成是因为昨晚真的发生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事,身体已经记住了他?
傅奕珩冷不丁打了个恶寒。
与佛系画家相比,魏霁表面维持的平静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低着头,看上去是在专注地摆弄随身携带的单反,余光却一直黏在傅奕珩身上没离开过。
傅奕珩装作什么也没察觉。
于是魏霁大喇喇地一侧身,改偷瞄为光明正大地注视。
然而傅奕珩今天出门像是早有预感,那顶压在他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帽檐很宽,阴影一直遮到鼻梁,再加上一副深茶色的太阳镜,把上半张脸全副武装,不留一丝空隙给彼此间的眼神交流。
没有眉目间的来往,就从根本上扼杀了暧昧的滋长。
魏霁木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