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连连赔罪:“是我犯浑是我犯浑,还请姑娘恕罪。”
江岑并未动容,语气平直地说道:“若冷二爷回了,还请告知他一句,姑娘如今人在王府。”
两人随后出了镖局。江岑观阿芜面色,想了想说道:“方才那人的话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美玉有瑕,人无完人,江岑却依然担心阿芜为此不开心。
过了一会,阿芜才微微点头:“嗯。”
师父仍未回来,阿芜却问了江岑冷氏家宅的位置。阿芜在对街的屋檐下站了许久,将近日暮时才终于肯回去。
阿芜到王府时,亓晏早已从宫中回来,忍耐了许久才没干出遣人去问江岑怎么还没有回来的事。
王府中已是山珍海味,自阿芜来后更甚夸张,但今晚阿芜却没有胃口。亓晏看在眼中,手上公筷一改方向,夹了块酥肉放进阿芜碗中。
“阿芜没胃口?可是今日出门的时候热到了?”
阿芜摇头说不是,把亓晏夹的酥肉吃掉,却也没有告诉亓晏真正原因。亓晏也不直问,只与阿芜说起日常小事,而后每每在阿芜快要放下筷子的时候,又夹了新的菜到她碗中。荤素搭配菜量适中刚好,到后来阿芜不知不觉中又吃下不少。直至饱腹感隐隐从肚子传上来,亓晏才放下了公筷。
等到阿芜回到梧桐苑休息,亓晏压着眉把江岑叫来:“怎么回事?”
江岑一五一十地禀告,将阿芜师父是冷家二爷冷桓琅,以及今日有人对阿芜出言侮辱的事巨细无遗地说了。
亓晏听完,脸色果然有些阴霾。
他微微蹙眉:“冷先生……?我知道了。”冷家借亓晏东风,实际上不过是冷桓琅当初帮过亓晏。亓晏对冷桓琅印象不错,但知道他就是阿芜的师父后,亓晏对其的态度随之变得复杂。
前头话音落下不久,亓晏又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既然那个掌柜长了张不干净的嘴巴,就给他洗一洗,若再不干净,就告诉他干脆那张嘴便不要了。”
江岑应声保证:“是。”
亓晏摆了摆手:“嗯你下去吧。”
江岑待上门离开后,亓晏独自一人在书房写了幅字。白日在皇宫尽是争锋试探,亓晏回到府中到此刻才略微放松些。小皇帝虽还年幼,可对权谋心术早耳濡目染。他并不甘心亓晏把持实权,这些年也在亓晏的把控下暗自培养自己的忠臣,待时机成熟便掀翻亓晏这个存有异心的异姓王。虽然以小皇帝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威胁亓晏,但难免不时给亓晏制造不大不小的麻烦。
想来江州一事,就有小皇帝的手笔。
思绪间,手中笔锋一转,已有了个漂亮的收尾。亓晏看了看,并不怎么满意,便用镇纸压着让长宁回头处理。
长宁敲了门进来欲再给亓晏添一杯茶,亓晏制止:“长宁,走吧。”
至于去哪里,长宁不必问,在前引路,最后遥遥的看见梧桐苑的牌匾。
夜已不早,院中的屋子却还透着光亮,将屋内人静静投影在窗纸上。长宁看了看窗,又看了看身边的王爷,斗胆问道:“王爷若是想见阿芜姑娘,小宁子便去只会一声您来了。”
亓晏却拦下他:“不必了。”
屋中人今夜似乎有心事,坐在桌前许久一动也未动。屋外,亓晏也跟着站了很久。不久前江岑说的话仍在亓晏脑中盘旋不散,亓晏明白阿芜是因为被人当面嘲笑难过。
阿芜明面上从未表露过自卑,可内心里的在意,只会悄悄在深夜中围困她自己。即便当真不在意,这十数年来又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