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花见,她当然也在很努力地练习。高杉和银时和桂,她一个也打不过,还很丢脸地在他们三人面前都摔得四脚朝天,像只爬不起来的乌龟。
一时间,村塾里充满了练习剑道的热情。每天清晨和傍晚,道场里都能寻觅到竭力挥刀的稚嫩身影,还有“呀!”“喝!”“呼!”的大声呼喊。
彩子是花见唯一的同性朋友。她觉得花见在场上挥刀的英姿十分帅气,就说也要加入练习剑道大军。但挥了两天刀,她就大呼实在太累,干脆地放开竹刀,每节课守在旁边给花见加油,还给她带煮开过的山泉水。
过了十几天,练习剑道的人渐渐少了,再过一段时间,又回到只有松下村塾几个孩子不断挥刀的状态。花见不明白缘由,直到一天中午,她吃饭的时候没看见彩子,就到处找她。最后在水井边找到了独自一人的彩子。
穿着细条纹浴衣的彩子,抱膝坐在井边,安静地面向幽深的井口。平时一直活泼爱笑的人,那时显得无比沉默。花见走过去,看到彩子的眼睛有些红。
“彩子……”她也在井边坐下,像彩子一样抱着膝盖,把自己蜷起来,“你在伤心吗?”
彩子摇摇头,不说话。
当时是夏天,乡间的草木渐渐蓊郁起来。缺少人影的地方,就是小动物的天堂。有一只七星瓢虫——还是五星瓢虫?——停在草叶尖,又沿着狭长的叶片边缘慢吞吞地爬行。倏然地,它震动透明的翅膀,飞到了另一根草尖。
花见摸摸衣兜,小心地拿出一块手帕,捧到彩子面前。
“这个给你。”
彩子接过去。“这是什么?”她把手帕打开,“啊……桔红糕。”
“糖分会让人心情变好。”花见说,“银时是这么说的。”
她其实有一点点不舍。在当时,掺有砂糖的点心是无比珍贵的奢侈品,要很难得、很难得,才有机会小心翼翼地品尝一口。桔红糕是松阳专门托人从城里带来,作为昨天给全班的惊喜。花见舍不得吃,拿手帕包了留下来,本来想今天练完剑再吃掉,但是既然这是能让人开心的东西,那么伤心的人就比花见更需要它。
彩子问:“这是松阳老师给你的吗?”
花见点头。
彩子咬了一小口。圆润的桔红糕上出现一小块缺口,像满月被遮去一小片光辉,但无论如何,糖就是糖,月亮也就是月亮。她怔怔地看着桔红糕,泪水涌出眼眶。
“花见,我好讨厌自己。”彩子哽咽着说,“因为我觉得好嫉妒花见。”
“嫉妒……我?”
“花见知道为什么我不再练习剑道了吗,还有班上其他人,为什么不再刻苦地学剑了,花见都知道吗?”
“难道不是因为太累吗……不是这样的吗?”
“不,只是因为家里供不起。”彩子擦擦眼泪,笑了笑,看着花见的眼神很复杂,“花见,练习剑道本来是只有武士才能做的事。就算现在不再像过去那样严苛,但像我们这样的庶民,如果没有足够的钱,也是供不起吃穿的。”
“更何况我还是个女孩子,家里有三个弟弟,哪里可能为我花钱呢?”
“我嫉妒花见,只因为同样是女孩子,花见甚至没有父母,却由于被松阳老师收养,就能无忧无虑地练习剑道,不用为衣食住行而担忧,更不用发愁以后会不会被嫁给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