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身在何处的混沌迷茫感。浑身上下像是泡过热水澡一样懒洋洋地饕足着,被愉悦的残响萦绕的神经不听指挥地放松成一摊又轻又软的棉花糖。
唔……
匀称的麦色胳膊从一旁揽上来,刚经历过□□的黑发青年,声音像是调了蜜的酒,尾调带着爱欲特有的微微沙哑,管弦乐般柔和的颤音。
“醒了啊……感觉,如何呢?”
耳朵像是被羽毛挠着一样微微发痒。他偏过头去,大拇指若有若无地掠过那人丝绸般的嘴唇。
后者过分乖巧地轻轻含住了,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渴望奖励的无知孩童一样全心全意地凝视着他,迫切地等待着回应。
被这个人注视着的时候,会有身处世界中心的恍惚错觉。
平日里严丝合缝的骑士做派都包裹不住的引人犯罪的气息,从此刻空门大开的主人身上舒展触手肆意攀爬,密密麻麻地包裹住身边人,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肯露出来的、令人窒息的严实程度——
“啊,果然……”藏着笑意的低低叹息声,“生气了吗?”
“哈。”敷衍地揉着他的头发以示嘉奖,把手感良好的黑发揉成鸟窝,“说什么呢,你——”促狭地眯了眯眼睛,“表现不错,值得表扬。”
骑士展露出一个含糖量爆表的犯规笑容,往他身边挨得更紧了些:“多谢夸奖。这么说我令你开心了吗,修?”
“可不只是‘开心’的程度,你也太小瞧自己了吧。”那瓦尔修一手撑在质量过硬的沙发上,勉强把叫嚣着抗议的躯体摆正坐直,“天亮了啊已经,还真是放纵……”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迪卢木多疑惑地偏偏头:“索拉大人呢?”
站起身走向浴室的金发青年发出一个模糊的鼻音,不知针对谁的嫌弃感:“你还记得有这个人啊。”
自觉失职的骑士尴尬地坐起身来摸摸鼻子:“因为昨天你轮值留守,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呆在酒店里。怎么,她出去了吗?”
磨砂的玻璃门合上,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连带那瓦尔修回话的声音都浸在模糊的水汽里:“真是——我还以为她心心念念痴恋着你呢,没想到是逮到谁落单就发起进攻,还真是不挑剔……”
“……”
“——差点就用令咒把我给霸王硬上弓了。”眼见狭小的浴室里升腾起一阵几乎实质化的黑气,迪卢木多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还好我提前一步把她给打晕了。喏,正在里间睡着——要不然陪迪尔你滚床单的可就要换人了哦?”
骑士惨不忍睹地撑着额头,一时不知道这话该从何接起:“……那还真是可怕。”
“——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得在旁边看着,真是好惨好惨。”恶趣味的某人自顾自地往下说,语气和内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迪卢木多俯下身来,开始收拾以沙发为圆心均匀分布于客厅地板上的散乱衣物,刚把皱成咸菜的衬衫搭到臂弯里就听见修兴致高昂的调笑:“不感谢我守卫了你的贞操么,骑士?”
“……”监守自盗?
好像也想起了这一茬,浴室里的人毫不掩饰愉快的心情低声笑了起来。迪卢木多把滑落的一缕黑发撩到一边,忍俊不禁地配合他:“实在是不胜感激,在下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唔,”那瓦尔修刻意慢吞吞地拉着长腔,“好像有点亏啊,让我再考虑一下?”
迪卢木多把手上的衣服扔到沙发靠背上,眉头挑起:“这么勉强,那我可要反悔了。”
不停歇的水声变小了一些。那人似乎想说什么,到头来却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