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人算账这一点,沈西和沈达允的想法是一致的。王大成不仗义,竟敢当众出卖她,她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他搓扁捏圆。她刚吃完早饭就溜出了衙门,沿着西湖往桑园走去。
仲春的西湖,柳树的嫩芽刚刚冒出一个绿尖儿,桃树的花骨朵却已初见雏形,天地间处处透着生机,沈西的心情也随之云开雾散了。
突然,她看到一个鬼祟的人影从花船跨上堤岸,不由地停下脚步。张文峻身为钱塘县知县,竟敢夜宿花船?虽说士子风流素来被人视为美谈,但朝廷命官公然嫖妓,这可是犯法的。
一时间,沈西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失望。她快步跑上前,绕着张文峻转了两个圈,嘴里故意发出“啧啧啧”的声响。
张文峻瞬间涨红了脸,想要拂袖而去,奈何被沈西绊住了脚步。“你想怎样?”他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不怎样。”沈西一脸暧昧,像市井的混混那般,用指背拍了拍张文峻的胸口,伸手想要搭他的肩膀。
“自重。”张文峻后退一大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黑着脸掸了掸衣服。
“哟,装什么正人君子!”沈西不屑地嗤笑,“本以为你是小酸儒,不料却是只大**。”她哈哈一笑,不等张文峻反应,转身朝桑园的方向跑去。
桑园内,王大成夫妇的房子烧毁之后,他们只能住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沈西进去的时候,王大成正牵着眉娘,两人并肩坐在空地上发呆。
“王大成,你过来!”沈西冲他勾了勾手指。
王大成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容,叮嘱眉娘坐在原地别动,这才连滚带爬走到沈西身旁,小心翼翼地说:“沈三少,昨儿的事,都怪那个狗屁知县……我差点丢了一条手臂……”
沈西质问:“我不管那些,我就问你,你怎么答应我的?”
王大成“嘿嘿嘿”傻笑,觍着脸赔不是。
沈西咄咄逼人:“当日,你指天发誓,只要我教你告状的法子,哪怕官府严刑逼供,你也绝不会出卖我。结果呢?”
王大成狡辩:“沈三少,您贵人多忘事。小的是说,若是事情成了,哪怕小的被官差打得皮开肉绽……”
“你什么意思?”沈西一把揪住王大成的衣领,“你这是在怪我?”
“没有,小的不敢。”王大成嘴上说着“不敢”,却又低声嘀咕,“沈三少,您也要体谅小的。如今,事情不止没成,小的还因此得罪了知县大人,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过了。”
“你还敢怪我?!”沈西作势就要打他。
“不许打我相公!”眉娘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拉扯王大成,试图把他护在身后。王大成猝不及防,“啊哟”一声摔坐在地上。眉娘赶忙搀扶他。
这会儿,眉娘看着并不痴傻,表情也比之前鲜活了不少,但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七八岁的少女。沈西瞬间就心软了,好声好气地安抚她,随后压低声音威胁王大成:“过去的事就算了,但是你给我牢牢记住,铁牛哥一家压根不知道鸡精的事。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定揍得你满地找牙!”
王大成找了一个借口支开眉娘,没有接话。
沈西呵斥他:“铁牛哥一家不知道鸡精的事,听到没有?!”
王大成冷笑:“沈三少时时刻刻护着王铁牛一家,怎么就不想想,我才是受害人?”他手指身后的空地,“我的家毁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