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银时推开门走进去,过于强烈的杀意熏得他体内的阴气瞬即变成煮开的水,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断的冲击着动摇的理智,他本不该来这种杀戮过重的地方,但此刻也不能让土方一个人进去。
沿途的白色墙壁上挂满血液和碎肉,越往里煞气越重,它们拧结成团不受任何阻力的闯进银时的身体,让他险些克制不住想要砸烂某人头颅的冲动,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了,他用力的咬住舌头,试图用疼痛唤回清醒。
忽然,手腕被拉住,接着是温暖的怀抱,几乎在一秒内冲散了所有的杀意,虽然阴气仍不受控制,但已然好了许多。
“为什么不说?”土方厉声问。
“你小声点,”银时转身捂住他的嘴,“想死自己去,我可不奉陪。”
论倒打一耙谁最强,除了白毛还有谁?土方第一次被憋得吐不出半个有效字眼,火气在脑海里打了三十个圈,最终还是没能喷出口,他沉默的在手中凝结出三团火焰,用力拍进银时的后背,这才放开紧攥的手指。
银时理亏在前又受人恩惠,不敢太过放肆,只好忍着痛在心里暗搓搓的嘀咕,老子平时斗不过嘴也没上手啊,下次要是再碰到同样的情况,谁不还手谁是孙子!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给你钱,不,你要什么我都给!”蓬头垢面的男人用四肢在地板上爬行,他的双脚已经被琴弦割断,汩汩的流着鲜血。
女人踩着高跟鞋,走的缓慢而优雅,修长的指尖拨动着琴弦,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应着无声的节拍。但对于这样美好的画面,男人显然没有欣赏的心情,他的尖叫声更加高亢,活像上百只公鸭齐声和鸣,听着聒噪又恶心。
“她呢?”女人问。
“谁?啊……”银光一闪,男人的耳朵掉落在地,他顾不上呼痛,大声的回答,“她在密室里,只有我知道密码,你放过我,我告诉你……”
“呵……”女人轻笑,眼中泛起无尽的嘲讽。
吞噬灵魂的同时,她也接收了所有的记忆,美好的、可怖的……总之如醍醐灌顶般充分了解了人性。这个男人还在垂死挣扎,只要离开这里,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掉自己,这就是地下世界野狗的生存方式,活着就是谁比谁更狠。
她不再废话:“三秒,3……2……”
“我说……”男人清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谓的聪明只能加速死亡,“你带我过去,必须是活人的虹膜才可以。”
转角阴暗处,银时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只眼睛,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纠结,这非人非鬼的东西很强,他无法确定能不能打得过,若是贸然上去,万一被吸走灵魂,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桂来了。”土方话音未落,桂已带着三个老道走到两人面前,为首的老道厌恶的瞪着银时,似乎他比这满屋的血肉、煞气还要肮脏万倍。
银时早已习惯了这种视线,秉着多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的心态退到一边,好让能者多劳。不想从不多管闲事的土方突然冲着老道冷冷问:“看什么?”
老道万万没想到承载紫阳体质的先天者会为个腌脏物怼自己,顿时对银时的厌恶上升到极致,如果不是有大敌在前,他必定要当场灭了这不该存留于世的鬼东西。
桂及时插进空荡,隔开了双方争锋相对的视线,笑眯眯的提醒:“道长,走吧。” 老道冷哼一声,大跨步的跟着桂而去,并且越走越快,仿佛后面有狗追似的。
银时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一边走,一边教训土方:“狗咬你一口,你就非得咬狗一口?记住你是人类,不要老控制不住脾气跟个畜生计较,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