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依旧冷着脸问她:“昨夜可用了姜汤?”
乐央听他和缓了语气,心中松了些却还是不敢怠慢,依旧低着头:“回舅舅的话,用了。”
或许是她认错态度良好,他没再继续斥责,问了她两句,便下了看似严厉的结语:“西陵亭无碍,回去歇息罢,若再胡闹定饶不了你。”
乐央忙应了,也晓得他是消了气儿,便敢偷偷抬脸觑他:“乐央再不胡闹惹舅舅生气了,待回侯府,乐央自请罚抄《周纪》十遍给舅舅消气。”
她乖觉,武陵侯脸色更好了些:“用不着抄那么多遍,记住便罢了。”
乐央吸了口气,小心试探:“舅舅可是不生乐央的气了?”
武陵侯瞥了她一眼:“生气如何,不生气又如何?”
乐央连忙陪着笑了笑:“气大伤身,乐央望舅舅身子永远康健。”
武陵侯勾了勾嘴角:“你若是少生点事端,舅舅这身子便会永远康健。”
听他这么说便是当真消气了,乐央心中终于完全松了下来,只是心中一松,精神也跟着松懈下来,只觉着浑身无力感比前头更甚,硬撑着拐弯抹角的求情:“舅舅睿智又坚韧,博学才名广传,闻说舅舅幼时一日只睡两个时辰,一本书卷一日便会熟记其中要议内容,乐央心中钦佩,待回侯府定也要效仿舅舅,每日里早起两个时辰读书。”
“哦?”武陵侯挑眉:“平日里要你早起半刻钟都不肯,如今竟要早起两个时辰?”
身上疲倦感益重,乐央强自撑着应了个是:“只是锦画姐姐一向在我身边照顾,每日里只有她能唤醒我,若是被打了棍仗定要将养许久起不了身,舅舅……就当是为了我的课业着想,就免了锦画姐姐的十棍仗罢。”
知道投其所好,以退为进,以达目的,还算有点长进。
武陵侯却没立时同意:“我怎么听说,平时里唤你起身的都是琉月?”
乐央噎了噎,身体的无力疲倦感愈来愈重,她不愿放弃,努力瞪大了眼睛:“平日里……我都能起来,但总有几天万难起……身,只有……只有锦画……”
“姐姐”二字还含在口中,她便终是支撑不住垂首倒下,却没倒在地上,见他变了脸色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她还是惦念,努力抬手攥住了他的前襟,弱的像奶猫一样的声气儿:“乐央……错了……舅舅不要生气,免了锦画姐姐的棍仗……好不好?”
手中温度滚烫的吓人,武陵侯心中一沉,本以为她面色发红只是房中过于燥热,未曾想到竟是病了!眼见怀中人儿都这般了还惦记着旁人,一时又气又无奈,只好应承:“好……好……依央儿,都依央儿,央儿莫要再惦念了。”
乐央这才终于完全放心,迷糊间觉得自己的脸凉凉的,却不是什么冰冷的物件,像是有人挨上她的脸一样。
她烧迷糊了,恍惚觉得应该是舅舅吧,除了他那张冰雪似的好看面孔,谁的脸会是这样凉凉的却又很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