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缓缓张开的双臂战战兢兢地环住了娅凝的腰背。
陶煜的下巴轻轻磕进娅凝的肩窝,鼻息缠绕着她的脖颈。
看到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门框那里,娅凝便闪过了这样的可能,可以说经验是梗阻在幸福前的丑陋的障碍。
娅凝抗拒了一下,陶煜双手交握更紧实地箍住了她。他的嘴唇颤悠悠地触碰娅凝的耳根,把那里弄得泛红。轻柔的吻像飞行的小虫冒失地撞在了耳根。
她垂眼望着盆里白泡沫堆起的雪山,泡沫点点的崩碎破灭。管口的水滴接连滴落,跌碎在盆的边沿。
为什么,她现在会有似曾经历过这番场景的感觉呢?刚才那番自我否定也是在跟自己演戏吗?而真正存在于意识中,她相信会发生的是此刻这一幕吗?
两人光裸的胳膊重叠、贴合。扭捏的作态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好像他们互相得到了对方的应允,不由衷的掩饰瓦解了。娅凝的躯体畏缩又舒展,沉着地陷入陌生的膀臂,他那略微毛糙的脸颊和温凉的鼻尖,徐徐转动磨蹭她的脸颊。
他晃了晃怀抱里的人。
“……别洗了。”他说,“看你洗衣服真费劲……”
娅凝动动嘴角,一个笑还未成形就消失了。一段缄默后,她的身体背转过去,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陶煜短衫胸口位置的针脚纹理映入娅凝的眼帘。
“我不用洗衣机,因为吵,你家用的时候老是吵到我……”她从脑海里提取出了厌恶的情绪,用于恢复理智。
说完,娅凝的头低得更深,掩藏起红肿的眼皮。
“我家人洗澡会打扰你吗?”陶煜笑道。
“有一天深更半夜,是洗澡的水音,吵醒了我,但我不确定是你家。楼上楼下也会以为是隔壁。”
陶煜皱了下眉,捏紧娅凝后背的骨骼,“为什么要回答?你到底在想什么?”
娅凝再次听到打开情感之门的锁钥声。青春的面庞和成熟的狎昵,美妙的拼接、融合。
熟悉的戏言让双方找到了自在的感觉。
娅凝索性仰起脸,眼神灼灼,看着熟识的面目因无限放大而反映出的陌生,她说:“我一天中有十几种情绪。”
陶煜听了,认为女人们都有把自己搞得扑朔迷离的怪毛病。
他初中时的女友,经常莫名其妙的流眼泪。
过度的思维,是他这样的正常人格所不愿沾染的东西。
在娅凝家的那个下午,他几乎确定娅凝冷冰冰的态度是逐客的意味,招到这个女人的厌恶倒不令他奇怪,娅凝身上时而透露着盛气凌人的孤独,那是针对所有人的,不单单是对他。
而对于女性的爱慕,他更见惯不怪了。
今天她直露了对自己的喜欢。她终究要爱上他。少年的惶惑消散,恢复了自负。
他不管娅凝分裂式的外在表现,依靠着好感,和不假思索的本能爱护,抱住了娅凝。从一开始他就把她当做和自己存在某种可能的异性看待。他曾被实习教师爱恋过。教师分配到异地后给他寄来了一封信,他看了后大为张皇,不敢回信。但那封信却开启了他对成熟女性的好奇。他不能像看上哪位女同学那样,大大方方地跟同伴谈内心的情愫,而压抑的情感反而令他身上吸引年长女性的特质愈加强烈起来。
欣悦从心底一**地汪上陶煜清澈的眸子,微动的嘴唇裹含着透明的笑意。他稍稍别着下巴,低视着娅凝,将那种特属于他的光泽和飞扬中的健康神采强力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