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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如同照向了娅凝。娅凝连忙并拢好窗帘,躺倒下来,倾心于黑暗。

    黑暗抹杀了万物的差异,与梦境相连。娅凝沉溺在阴天的消沉里。

    “如果阳光明媚,总觉得自己辜负了什么,阴天就过得心安理得……”

    惊雷截断了娅凝的话语。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屋檐、地面、违建的棚顶,异常响烈,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让人不由得为之恐惧。

    白昼如夜,天轰然坍塌。黑暗淹没了一切。

    雨丝穿过纱窗潲了进来,从窗帘飘动的间隙打向娅凝的脸庞,她感到眼睛、鼻子、嘴唇像宣纸上的水墨画,被水慢慢泡化了。

    娅凝贪恋凉爽的风,任窗户大开着。一阵猛扑进来的狂风掀起了窗帘,她的身体被凉爽包裹。

    这是夏天的第一场暴雨。

    庭院中吹翻苫布的哗哗响,像雷雨和鸣中兀自抗争的走音。

    他们背底的床如同一叶游船漂浮在自然狂怒的表面,船客肯定自己是安全的,那么狂风暴雨就很合人心意。因为它打乱了一切不安的节奏。

    靠近危险而毫发无损的心理体验是寄存在人性里的乐趣。

    暗无天日的景象迎合娅凝惨淡的精神世界。天崩地裂的破坏力是她自我毁灭的倾向在外界的投射。

    躲进黑暗的温床里,就跟睡进棺材里一样踏实。

    娅凝向下挪了挪,脚底踩到床栏,像阅读盲文,她触感到每一小片脱落的漆位于靠板图案的何处,那是百看不厌的图案,草屋、秧田、弓腰的农民。

    “我小时候,睡在这张床上,枕头里好像住着很多人,他们在吵架……我听到他们吵架……长大以后,再也听不到了。”她嘀咕道。

    陶煜的手轻轻放在她散开的水藻般的头发上,他的身体在这之前往床边移了下,以免压到。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娅凝说了几次:“不要压到我的头发。”仿佛对的所有困扰都涵盖在了这句话里。

    陶煜每每张口,就被滚动的雷声阻止。好像老天在耍什么恶作剧。他问了两遍,娅凝皆未听到。于是他的嘴唇凑到娅凝脸侧:“你会嫌打雷吵吗?如果是晚上,你能睡得着吗?”

    娅凝转过脸随即把回答丢进他的耳底:“不会,因为雷不是人打的。”

    一会儿后,陶煜像抱一只小猫那样把娅凝拥进怀里,吃吃地笑起来。他为何而笑她,娅凝不作追究。她想起某个下午,他和同学在家里无聊的笑声。

    一小时后,雨骤然停了,云缝间露洒炫亮的光,渐渐耀目。

    白昼重整旗鼓地返场,满堂升腾起的明亮带来刻不容缓的闷热。

    娅凝滑动着从有些窒息的拥抱里抽身。沾粘的汗液使分离伴随着皮肤轻微的撕裂。

    一直被暴雨填充的缄默逐渐在寂静中拉长。娅凝想,应该跟他谈点什么,比如她的婚姻、恋爱,引以为快乐和痛苦的经历,就像电影里的男女在关系升级后,坦诚相见,互诉衷肠。

    这时,座钟响了一声,像病痛的深吟,陶煜转着好奇的目光寻找,瞅见了站橱上端放的木匣子似的座钟。

    “你还用它?我家原来也有一个,早扔了。”

    他走过去端起钟,打开玻璃罩门,拨着里面的指针,随后拿起一旁的发条钥匙对着孔插进去摆弄着。

    “帮我把它弄坏。”娅凝说。

    比落雨前更热了。娅凝打开吊扇。

    风呼呼灌下来,重新回到床上的陶煜,直望着它,忧虑地说:“会不会掉下来?”他解释上课不能够专心听讲,全因为坐在吊扇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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