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她日日跟在夏醴身边,夏醴养病,总待在屋里,看书习字、养鱼养花,实是无聊。
她知晓她本有魂伤,也察觉了她在服一种药丸,里面混杂了太阳之气,是她这样的妖碰不得的。
阿摽猜得到这药丸的来历,毕竟那二人的纠葛,从最初到如今她都一清二楚,她竟一清二楚,想到此处,她不由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那不可一世独立世外的大司命。
她只是不懂,为何他让自己待在夏醴身边,而不直接将她接走,他不是爱她么?呵,天神的爱呵!她们妖如何会懂呢?
“我看你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人倒是看起来不如以前肆意洒脱了。”
阿摽抬头,看见一袭白衣坐在自己屋中的矮几前。她没了妖力,辨不清明那是人是妖是神是鬼,只得披衣起身点燃油灯。
灯火黯淡,照亮这一室却也足够。矮几前的那人正是给她龙珠的白龙。
她道:“你在我的住处倒总是来去自如,你我虽是妖,终是男女有别,如此怕是不好。”
白龙一笑,“做了两年人,说话也学会弯弯绕绕了。我以为你只知生死的,如今也知男女了?”
阿摽一噎,不知如何作答,便问他:“你来所为何事?”
“你伤也好了,也找着了依傍,我的龙珠可以还我了罢?”
阿摽拉了拉披着的衣裳道:“我是该还你。只是我没有带过来,如今又被封了周身的妖力回不去,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给你。”
白龙道:“被封了周身的妖力?你倒是信那天神。他若是再也不回来,你便永远在此做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么?”
“我守着他顶紧要的东西,他不会不回来的。”
白龙半晌未言语,只是看着她,阿摽猜他是在斟酌什么,却没料到他会说:“你莫不如跟我走,你我所求相同,你与我一道,好过你一人苦苦挣扎。”
阿摽眉头微皱,“你有何办法可达成所求?”
白龙却不愿多说,“你如今与我尚不算一条船上的人,我自不会告诉你细枝末节的,你只要知晓,不久之后,如你我一般的妖,亦可堂堂正正存于这天地间即可。”
阿摽直觉白龙怕是有大的谋划,但她却并不想随他走,彼时她以为自己只是不相信白龙,却不觉自己与夏醴与华湮之间已然产生的,类似共患难的情谊。
“阿摽!阿摽!快开门啊!夫人那边出事儿了!”
门外突然传来诺夭急促的叫喊声与敲门声。
阿摽便对白龙道:“我按我自己的方法来,你走罢。”说完便开了门,与诺夭一面说一面走,朝南苑那边去了。
白龙看着那个着凡人衣裳的女妖,背影瘦弱纤细,急匆匆地奔赴于别人的命运。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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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醴的内室陈设简洁,只一案一榻一柜一几,案上摆着好些书简,许多都是未卷上的。
她总是这样,一卷未看完,又开一卷,交错着看,竟不会将这卷书上的记成是那卷书上的。
案旁立着铜灯,一个个热烈的火聚成了一树的焰映照了这一室的亮。
萧乾静静看着夏醴,这个他无数次深深凝视却仍是看不透、得不到的女子。
她的衣衫被他撕坏了,露出光致致的莹润的肩膀,幼细的锁骨由肩膀延伸,愈靠近脖颈愈加凸显,那细长的脖颈不屈地支撑着那颗不屈的头颅,正被这头颅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