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撇开这不说,眼前杜明志负手而立,但见她,嘴角噙三分笑,“白兄匆匆忙忙,不知要去何处?”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惜棠懒怠搭理,绕道而行,熟料他有个死皮赖脸的好本事,大步拦下她,笑得极是招厌。
白惜棠寻思免不了周旋,低头看手中辛辛苦苦烹制的佛跳墙,喊了路过的小丫环叫春月来。
不一会春月慌慌张张由远及近,施施然行礼。
杜明志瞧着她讪笑,“不想你还有这般水灵的侍婢?”
春月闻言脸红彤彤,颤颤看他一眼,白惜棠将她挡在身后,把佛跳墙交于她,“喏,我的宝贝,你替我亲手交给恒王,看他吃过后,速速来报,可晓得?”
春月点头,小心翼翼接过去,应一声,不待杜明志再言,一溜烟从他身畔窜走,摆明畏惧得很。
杜明志还转着头看春月的背影,白惜棠翻眼,“莫看了,瞧不出朵花来,也不肖惦念我家丫头。”
杜明志不恼,依是端一副招人嫌的笑脸,白惜棠怎么看怎么不畅快,他道:“听闻白兄近日好精神,与翠云楼的庖子学菜?我想是何人这般令白兄不顾颜面,原来为的恒王?”
“不过……”他踱几步至白惜棠跟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恒王素来薄情寡义、铁石心肠,万万不会因一碗佛跳墙放弃大好机会。再看你,容颜尽毁无法示人,身子骨亦柳条似的,他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白惜棠此刻恨不得顺个葫芦敲碎他脑袋,然我佛慈悲,厚德载物,她悠悠然坐下,理了理衣襟,斜睨杜明志。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许是她不动声色,他一个巴掌拍不响,直直在冷风中杵了片刻,俯首道:“不知你,又是哪一颗棋子?”
“说完了?”白惜棠挑眉。
杜明志愣了愣,点头。
“既然说完了,便自玩你的泥巴去,本公子可没闲工夫在这与你呈口舌之快。”
“你……”
“大公子,老爷请您去一趟。”白松随侍十分没得眼力见的插将进来,生生截去杜明志的火气。
他紫葡萄色的脸变换个来回,瞪着她,一拂袖哼声,“既然叔伯要见白兄,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白惜棠应那随侍后,便与她所谓的爹见了面。
此番躲不过一派数落,言她不知天高地厚,招惹杀身之祸,差点牵连白家云云,而后瞧她劳神在在不知悔改的模样,险险气晕过去。
好在白松适应能力极强,还是没晕,只抖了抖大胡子坐于太师椅中顺气儿。
片刻,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竟要教授她兵法与骑射之术。
这会子白惜棠不再是池塘里的癞蛤蟆,戳一下动一下,瞪个大眼鉴别真伪似的瞧着自家生身父亲,又把老爹爹好一阵气。
也罢也罢,与她置气便是与自己过不去,白松如是说,问她允否,白惜棠自是干脆利落应下。
如今虽暂无机遇,但战场迟早是要上的,无论届时混个一兵一卒还是怎的,兵戎相向,刀剑无情,她无头苍蝇似的去了,不过作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器,所言不差。是以学习学习也无不可。
但第二日白惜棠便后悔了个彻彻底底。
深秋的早晨寒雾蒙蒙,她天不见亮便被白松揪起来,呜呼哀哉!那亲爹爹似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