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苦脸,“真的,比珍珠还真呐!”
白惜棠不由分说将礼赶了出去,管他珍珠还是棒槌,一律不听。
少了聒噪,除了风声不再有其他,帐外孤影长长拉下,帐帘时起时落。
白惜棠四仰八叉躺于软褥之上,明眸木讷望着凹陷的帐顶,神色似能从虚无之中瞧出朵五彩缤纷的春花来。
舒子圣那厮真真对她心生情愫?
她兀的面色刷一层粉嫩,往日种种浮现脑海,似梭引线来回,去留之间一张一弛,他的一意孤行,他的骄矜不屑,他的邪魅浅笑……
曾经他将她当做狗儿,却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曾经他冷面算计,却一次次将她从宦海漩涡中救出;
曾经他倨傲自负,却于她最最神伤之时赠她一夜春风与月……
来此数月,回首看去,她记忆之中竟满满与他编织成画,丝丝纠缠。
纵然将她作狗,但他却允她此战必定大捷,意味着他放过她,给她自由。
如此细细思去,莫非,“那厮真真喜欢姑奶奶?”
“不得了不得了。”白惜棠夹了被子滚一圈,春花红俏生生将小脸衬得十分讨喜。
她取下面具放在手中,莹润指尖顺着花瓣纹路缓缓游动,银光流转,她的手似也染了清凉的白。
“说姑奶奶是榆木,到底谁才是榆木?”她低声呢喃,笑得浅淡且温柔。
近几日,胡人的进攻似乎十分猛烈,白惜棠好几次想找机会向舒子圣问个清楚,他要么忙于作战,要么忙于商讨对策,总之他连歇息的时间亦少得可怜。
白惜棠自以为十分善解人意,便决定不再打扰他,于营中帮些小忙,顺便打听打听战况,再顺便又顺便打听打听恒王的消息。
许是那夜城楼之事被探子瞧去,白惜棠与舒子圣的“暧昧”关系似乎已在营中传开,偶尔听得一些兵士谈及她与舒子圣几个版本的爱恨情仇,言她苦苦追寻恒王至此,主动献身云云,可谓凄惨惹怜,就连她这当事人听了不免要为自己哀婉小半会儿。
看来她于此也并非毫无用处,好在还有点小绯闻让兵士们嚼嚼,为枯燥紧绷的军营生活添几分颜色。
不过坏处便是她每每打听八卦,兵士们神色各异,有些大胆的着实叫人消受不起,还与她讨论点极其隐私的姿势,嗯,也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可惜好景不长,她还没霍霍几日,便被老大夫抓壮丁,充当医护,实则在老大夫手下端盘送药,学学简单的药理,充当个打杂小厮。
战况吃紧,不知胡人到底用的什么战术,伤患人员骤然猛增,营地血腥味儿浓烈至极,染红了黄土,实在惨烈。
白惜棠忧心忡忡,亦随之难寝难安。
事实证明,老天爷果然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这日天将亮未亮便飘了鹅毛大雪,飞絮般缓缓落下,不一会大地白茫茫,银装素裹却叫人提不起半分兴致。
白惜棠缩在老大夫帐中烤火,方送走一人,外头又传来金属摩擦之声,听阵仗约摸四五人。
白惜棠正心下哀叹,帐帘掀开来,冷芒晃了晃,待定睛一看,几人已是扶了杜明志于跟前入座。
咦?这葫芦脑袋也受伤了?战况竟猛烈到这个地步,舒子圣呢?他又如何?
白惜棠峨眉微蹙,蓦然对上杜明志略带疲惫的视线,将她打量一番,他身后的士兵急切道:“请大夫快给将军看看,那胡人卑鄙狡诈,竟在兵器上淬了毒!”
老大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