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班里出现了不甚和谐的局面。祝干事刚走第一天,肖教员就和马主任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什么作风……太霸,搞名堂。”队员们从断断续续的言辞中,判断出他们在集训的方式方法以及复习方向上也尿不到一壶。肖教员还指责马主任太偏向某些队员了。
餐厅里也寂寞多了。前段,大家正课时间个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背复习题;开餐时凑到一起,紧张的琴弦放松了。大家都是饱学之士,语言机警,谈吐幽默,笑话有如餐桌上的菜,荤素搭配,饭堂里不时爆发朗朗的笑声。往往,阎钦学是欢乐的主要制造者。现在,三三两两的言谈制造的是一种冷冷清清的氛围。
阎钦学默默吃饭,很少参与大家的议论。饭后,孟克强曾几次主动邀他散步,都被他冷漠地回绝了。“什么事得罪了你呀?”孟克强挺委屈的模样。“别想岔了,我想抓紧时间多背几个题。”阎钦学解释。他知道自己脸色不大好看。心里有啥活动,脸就如电视屏幕立刻显露出来,他,还没操练出城府。从祝干事和教员的那次集体谈话后,阎钦学就不太愿意和孟克强接触了,一想到他的“唆螺外交”,便增添一份厌恶。晚上老往外跑,天知道是到哪些人家里“外交”去了呢。
他经常把思绪的风筝放飞故乡,何秀梅的信还是没回,不由得他不心焦。肖教员跟马主任吵过架后,悄悄告诉他:后勤决定十天后正式组队,马主任酝酿把赫干事和孟克强及卫红排为第一方案;赫干事、阎钦学及毛京湘为第二方案。扁担没扎,两头打塌。家乡的一句谚语最能形象地表述阎钦学此刻的忧郁。几个月的竞赛没收获也罢,他最担心的是爱情的鸽子也飞走了。
他的沉默让毛京湘疑惑不解:“阎助理一不开口呀,我饭都少吃半碗──你看这‘鲳鱼b’剩多少!”
第一次吃鲳鱼那天,毛京湘一个劲地咂嘴,把筷子伸向盘子:“啧,这是什么鱼?味道很不错。”
“鲳鱼。晓得这名字的来历吗?”孟克强来了兴趣。“鲳鱼者,鱼中鲳妓也,性极淫。名声不大好,不过吃还是满好吃的。”
“有点象湖南的臭豆腐,名声臭吃来香。我听过一句老话,夸鲳鱼的味道:‘卖田卖地,要吃鲳鱼b’!”一唱一和,阎钦学忍不住掺和进去了。
孟克强瞟了转身去洗碗的卫护士一眼,嘻皮笑脸:“阎助理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请教一个问题:‘bi’字怎么写?”
“可能是‘abc’的‘b’吧,听人说时忘记打听了……”
“回答很有独创性,加20分──”
“这么说,蒋介石的‘娘希匹’可以写成‘娘cb’罗……”
此刻,孟克强继毛京湘之后,也想努力打破饭桌上的沉默:“阎助理,知道复辟的‘辟’字是什么意思?”
阎钦学摇摇头。孟克强问大家,大家都说不知道。他还继续玩笑下去,说:“这个题可重要了,军区赛肯定有,中央台决赛也少不了──赵忠祥若问你们,就答是”皇帝“,保证得分。”
卫护士本来正和马主任说话,这时也扭过头来夸他知识面真广。阎钦学忍不住了,讥笑道:“难怪成绩直线上升,副连长的信息渠道很畅通哟!”
“阎助理一点幽默劲都没了,还居然挖苦起老乡来了!”孟克强先是尴尬,继而斥责,然后再转为关切地询问。“噫,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阎钦学很勉强地挤出笑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