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转过身子瞧着我,气息因着那有些微凉的目光失了气势,渐渐没了声响。
饱腹一餐,胃里好了甚多,方才空疼着,而今也不觉着寒冷了。灼热的火焰散发温暖,靠在铺着厚外罩上面,竟有些难挡睡意了。
昏沉之中察觉临安褪下我肩上的薄衣将药粉撒在上面,疼痛惊醒了我,连忙推开临安却被临安压制住。衣服不觉着落了些,药粉随着那空隙掉进了小腹上。
身子忽被临安抱了个满怀,临安躺在我方才躺的地方,脸恰时贴着临安的胸膛,我用力挣扎着。只闻临安道“细细,对不起”
如被抽掉了力气般,瘫倒在临安身上,无力着道“临安,你的情义我受不起。此举已明了我作何想法,往后也莫要再有牵连了,我总归会寻师傅,是生是死皆我命数,莫再痴迷不悟了”
“若是我非要这般呢,细细,此生我只要你。若你要入南族我便与你一道闯了,若是你要归北境我亦等着。”肩上落下的温热顿时僵硬了身子。
人总是这样,为瞧见结果誓不罢休,如我定要寻回师傅一样。明知是险路,明知那人再也回不去,却仍痴心妄想着踏过过往的河,冲洗刷曾经的记忆回到原来的地方。
身下隔着衣物的肌肤传递着热量,肩上的药散发了整个身子,药里头的安神剂起了效果,入眠时无声亦无奈着道“罢了罢了”
翌日醒来,天色将亮未亮,此时估摸着是过了辰时了。昨夜细雨如今也消散了,只是天际依旧还是浓乌着,层雾散落在林间。身旁的火堆早已失了光热,身子因贴着临安倒也不觉得寒冷,只是……为何这般沉重,全身支不起一丝气力。
艰难勉强的扭了下身子,依旧未移出半点距离。临安的脸睁眼往上一瞟便可以瞧见,下眼睑处的黑青皱起细缝。即便这样临安还是好看的,也怪不得冬芍和夏梅日日如见着鱼的猫一样,欢喜着。
好些时日未见冬芍和夏梅了,还有阿黄,阿黄是否被冬芍她们宠得都不识我了,是否身子肥成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呢。走时未去见阿黄,它是否气着了,往后不再见我了?往后……我们可否能再见呢?
未知的皆出神,唯有想着才是寻得到些安慰的法子。须发爷从不安慰自个,碎了的玉佩也好,刻坏了的木雕也好,瞧不见日子的终长也罢,日日悠着性子。临安和师妹来的那段时日,我总是欢喜下山寻须发爷。拉着须发爷的胡子、扯扯那少得无剩几根的白发、将须发爷房里满目的木雕揣走……须发爷在一旁任由着胡闹,砌一壶清茶,靠着躺椅,时而看看方口顶上的一角青空,时而笑着回头瞧瞧房里踱步的我,也不问为何。好些时日平静了下来后,自个儿倒是越发无理取闹的怪着须发爷不问我为何那般。
须发爷朗朗笑着,明明瞧着比阿嬷的年纪尚大之人,身子却比阿嬷硬朗的很。那时阿嬷的身子越发不耐了,院里的阿叔和阿嬷们,时常需得我们打着下手。无事的时候,同阿嬷闲谈,阿嬷总是未几便摇着头睡了。
阿嬷……阿嬷如今也不在了啊。想到阿嬷升起的遗憾拉回了思绪,点点惆怅沾满了身心。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上方却响起突兀的声音“怎的了?”
临安不知何时醒了,微蒙的目光盯着我,霓氲着的眸子吸人入了里头,难以自拔。嘴角牵起微笑融合着面容,从未见过的温柔由里及外散发着。而我只觉得很是害怕,连忙移开了目光,瞧着临安光裸的胸前,脸竟有些微红灼热了起来。
临安发出一声轻笑,将吻落在我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