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留长,一道清远孤灼的身影若隐若现的行在状元居之中,檀香袅娜,半掩着谢绾的面容,唯有一竖眉梢显得格外明晰,乍然相视,恍若从人间仙境中缓缓步出,手持折扇,宽衣束袍,大袖飞扬,浅青色的大衫之上若山水印染,飞鸟绣艺。
天高云清,落叶从屋檐上顺根而落,一阵风击散了一簇枝叶,簇然而起,恍若一拍而散,万般皆空。
穿行于状元居之中,手持簿册,细之翻看,目露流光,心中叹然,天字号房的高问,宋闲则,丁子温,地字号房的胡斤,成恭叶。
一目之下,尽是天字号房及地字号房的客舍字迹凌乱堪然,然则人字号房之中,尽是笔走龙蛇,行云流水的字迹。
峰回路转,虽心有叹言,但不得而喻。
“正事在前,也不与背后妄言了。”眉间凌厉,抬起步子,扬身而起,长袍一挥,尽是飒爽之意。
步履行进,展望四处,一目而览,眼睫微颤,空若无人的长廊,幽暗昏黄的室内一道道屋门,既而半掩,继而紧闭,那屋门的纹路雕镂细致,若非雕工十年以上的资质,亦非无这般技艺。
两门相交之处,立有几座置物处,摆着几个瓷瓶,门檐之处挂着两盏灯笼,缓缓而迎,花束错落有致的摆在花瓶之中,若天仙傲物,凝立不动,将这天字号房的堂皇宁静衬的十分安然。
“高问与宋闲则二人,分别于天字三号与天字五号,也便是……”微闪的眸光落到了门牌之上,缓步扫视,灼灼而目,天字三号,高问。
步子极缓,思虑如海,如浩荡山河般的思绪翻滚而来,方要叩门,却顿住了神思,双拳紧握而落,抿唇敛眸,流目微波。
如今这堂而皇之的上前质问,着实是唐突了,直言相问,钟文非在前,而她虽有魁首的名声,但终不过是一小小草民,在他人眼里,如何轮的上她来寻事查证,既又如何会如实以告。
眸光一眯,将原本的唇角拉直,宛然一笑,继而抬手叩门,发出一道“咚咚咚”的声响,这一道叩门之声沉着有力,能够清楚的传入这高问的耳中。屋中高问,本是正吟诗作赋,闲淡雅致,偏见门外作声,便应声而去。
“何人?”高问拉门而视,打量着屋外这纤弱的男子,虽有弱如枝柳的身材,但又有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在意,身着的布料平平,不为上等布料,想来亦是个穷苦书生,前来献卖殷勤。
“谢卿之。”谢绾嘴角一敛,浅笑道。
话音未落,原本神色自若的高问,瞬息挑眉而视,谢卿之的名声虽无传于京城,但能够于状元居之中名声赫赫,无人不晓,又在田景之事端上尽露锋芒,此番前来意欲何为,皆会知晓。
“谢公子身为魁首,怎会来寻我一介草民,若是因那毒蛇连环案,那也不必来寻我,恕不知晓。”高问傲然无物,扬眉言之,虽知这谢卿之的名声,但仍则不屑,虽为魁首,但仅仅是状元居这一块地的魁首,终不是圣上既定的状元,又有何高人一等可言。
看尽了高问眸中这百转千回的话语,亦能知晓他心中所思所想,分明是不屑以及不愿与她相回,此时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富贵人家的傲气,在所难免,她一平民百姓,锋芒毕露,压在众人之上,亦会遭到他人不悦。
谢绾嘴角恍然一瞥,愣是笑意涟涟,应承着高问的傲然:“并非如此,毒蛇连环案有钟大人探查,又如何轮得到小生上前来探案?”
虽言如此,终是心无波澜,谎话张口即来,却是十分的绘声绘色,不露痕迹。
“那你如今前来亦有何意?”高问眉间一弧,尚有疑惑,不知何意的打量着谢绾那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