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中有些领悟到了父皇意思的,宴尽之后便都对王徵抛出了橄榄枝,王徵因不喜官场污浊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交际就懒得应付,推脱说家教甚严自己还要回去温书,把麻烦都丢给他老爹。王尚书平日里迎来送往的,应付这种事情自然手到擒来,可这爷俩儿个顶个的圆滑都不愿理,他便说:陛下对小儿寄予厚望,自不然有负皇恩,平日教子必更为勤勉,不敢懈怠,然后就跑路了。
出宫之后,王徵直接去了花颜的望心楼,他同大哥在金殿上暗通款曲,约的就是这个地方。王尚书也不问也不管,好像习惯了一样,这哪里像对下朝后经常在一起讨论国事的父子。
大哥和王徵第一次相约在望心楼,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情也没办法猜出个大概,金殿上那事有史官记载,花楼里可没有史官。
我们几个在一起的终极模式是这样的,哥哥在进门入座之后先给我出个难题,或是物就像紫玉九连环,或是问我一个无解的问题,等我陷入沉思之后就把我放到某个隐蔽且隔音好的角落里安置妥当,然后就跟王徵谈天说地,但就这样千年不变的模式却被我的一句话打破了。不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套路,我未等他出口便呆呆傻傻地问了一句:“哥哥总爱跟小哥哥在一起却不理小五,是因为哥哥爱上了小哥哥吗?”
大哥听到这话,就把刚想好的说辞咽回了肚子里,脸色难看地像吞了只苍蝇,王徵则是将口中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喷出来的茶水溅了哥哥一身。
“是谁教你的这些胡话,小小年纪懂什么爱不爱的?”哥哥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朝我倒打一耙。
我直言道:“《诗经》里不是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哥哥日日来望心楼不就是为了见小哥哥,如此正应了前一句,我还听说父皇有次生你气不让你出门,你见不着小哥哥就把府里闹了个鸡犬不宁,不正应了后一句?如此说来,小五有什么错呢?”
哥哥呆呆地看着我,许久都没说话,仿佛是被我脑洞惊到了。倒是王徵安然如常,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没有吃惊和尴尬,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喜兴奋,总之那是一种快乐的情绪。我瞧着哥哥这模样非常满意,开始启动自己的下一步计划,随即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正经模样道:“父皇一向注重咱们的功课,因此还特地派给了我一个学士教导我,可我近日一直跟哥哥厮混,学业毫无长进,若父皇问起来……”
大哥闻言神色一变,立刻打断了我的话,声音虽然清亮,神情语气却如同梦呓:“不能让父皇知道……”继而又神色一振,严肃地看着我,“不能让父皇知道,更不能让皇后和太子知道。”
我被他吓住了,惊恐地望着他的眼睛,连话都不敢说。王徵见状滞了滞,却又立刻转变了神情若无其事地笑道:“看来这世上也只有陛下才治得了殿下,若是陛下知道殿下带公主逛花楼,定饶不了他。你瞧把他吓得,公主也别吓唬殿下了,这事可万万不能告诉别人,就算是皇后和太子也不能说。”
我懵懵地点了点头,哥哥看了看王徵又看了看我,突然哂道:“小五可算是寻着哥哥的软肋了,既然如此小五想怎样哥哥都满足你!”他语气轻快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听他如此说立马忘记了刚才的事,兴奋道:“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我靠近他身侧,摆出了一副可爱天真的模样,却道出了一般小姑娘都不会有的想法:“小五想让哥哥教我权术和兵法!”
他闻言脸色一变,继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