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细长的眉梢一扬,自然没将这个细节遗漏,她道:“阿婉是身子不适了?”
“不是,雨天蚊虫多,她那是让虫子给咬的,小姑娘爱美,不让你见着她的不好呢。”卢氏满眼高兴,从前她未考虑过王家,只顾忌王家远在京城,若阿婉嫁过去,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无。
现如今看王夫人这般疼女儿,她倒是放心许多,往后,阿婉至少不需与婆母周旋,日子也将轻松许多,如此看来,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王夫人听这话听得心头舒畅,拍着阿婉的手背,与她好言好语道:“这有什么好躲藏的,我与你阿母一样,都是疼你的。”
阿婉低头,羞赧一笑。
王夫人心思一转,手指就着手帕轻轻点着她脖颈处的肿包:“可还难受?我那处有圣上赏赐的玉肌膏,拿来止疼最好不过,等会儿让他们给你送来。”
指甲盖大小的肿包虽消下去了,可红印仍在,她手指一顿,确实像是让虫子咬的,可细看了,又像是男子留下的,一时之间也没能辩个明白。
“多谢姨母。”阿婉又将衣衫遮掩了些。
王夫人从她的身上收回目光,笑道:“你呀,恐怕很快就需改口唤我了。”
阿婉不傻,今日祖母和阿母让她过来,分明是为了她的婚事,她想到那夜阿姐身旁的李嬷嬷见了她唇上的小口子,目光同样微妙,由此便想到在唇上做手脚。
从福祉院过来之前,她又将口子咬深了些,疼是疼了点,可这疼痛,比起入京嫁人,显然不算些什么。
上一世她就悟出个道理,男人没一个是好的,程景时与太子赵叙虽说同是为了某些个目的将她拱手相让,可到了傅长珩,他毫无原由就将她关入密室再也见不得任何生人,实在让人生畏。
如此一看,嫁人好没意思,阿婉想,夫婿这玩意,还不如一碟子透花糍实在。
王夫人安慰过她,又看向卢氏,两人相望一眼,瞬间明白了各自心中的意思,王夫人打趣道:“从前咱们不能同一天出嫁,现在好了,咱们的儿女倒能凑到同一天。”
卢氏点头笑了笑,唇边的的笑意还未消失,只听“嘭”的一声清脆响,一个茶杯突然落地,茶水四溅,碎渣子一地。
阿婉打碎了茶杯,倏地站起身,因突然起身站不稳,又差点往后摔去,幸好她抓住桌角,这才站稳了。
卢氏以为她对着桩婚事不满意,正想上前安慰,却见她小脸微红,满脸的兴奋如何都掩藏不了了,声微抖,不可置信的道:“真的?”
“阿婉。”老夫人赵氏微抬耷着的眼皮,话话中暗含警告。
阿婉意识到不妥,当即收起脸上的兴奋神色,咬着唇给老夫人和王夫人告了罪。
“无事,将来都是自家人,我看阿婉这样子挺好,我就喜欢这般真实的。”王夫人笑着把阿婉扶到身旁坐下,小女儿家惦记俏郎君,也是常有的......虽是如此说,可总觉得哪里对不上。
“老夫人,夫人!”门外一道呼喊声响起。
婢女才清了地上的碎渣子退出去,掀开帘子便撞上一块坚硬,李嬷嬷哎哟一声,顾不得生气,匆匆走进屋内,惊喜喊:“是太子,太子殿下回了!”
阿婉侧目一看,果然见赵叙从远处的回廊下走来,他身形修长,踏入屋中后,径直走至老夫人跟前,给老夫人行礼:“烦劳姑祖母记挂,是我的不是。”
话说完,阿婉发现,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她低头卷着袖口玩,假装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