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先一步回府了,郑兴抱着手臂,半倚在一旁的角落里,啧啧道:“阿兄压根没想到,你竟这般爱做戏,真是让阿兄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他都瞧见了,在祖母那处,跟前的小女子又喜又惊,模样比他平常见着的还要鲜活,那王夫人不过提了一句婚事,她便摔了茶杯替自己找存在感。
就没见过这般爱演的。
“今日去茶楼听戏的银子都省了。”他喜滋滋的补上一句。
阿婉自以为方才她掩饰得极好,即便是自幼照顾她的阿母,也只不过是认为她因婚事而惊,可到了郑兴这里,他却一眼识破她的伎俩。
“那阿兄你会告诉我阿爹阿母他们么?”她问道。
郑兴收起脸上的嘻笑:“你真不想嫁入王家我听闻,王家三郎乃是端方君子,才名远扬,后院中又无姨娘妾氏,你嫁予他......我虽也不太赞同,可他确实称得上是良婿。”
“不想。”阿婉坚决摇头。
且不说王家最后命运如何,她一旦嫁入王家,便意味着需得入京。如今是平建七年秋,她记得,再过不久朝中便有大事发生,到时各方人马涌入京城,京中可谓是大乱作一锅粥,而那傅长珩追逐权势多年,绝不会弃了这等机会。
她真不想再与他,亦或是太子赵叙再有任何纠缠。
郑兴听了她这话,话也不答她,迈步往外走。
“阿兄你去哪里?”阿婉叫住他。
“去王夫人那处。”郑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摆了摆了袖子。
阿婉心中猛然一跳,走上前,张开手臂挡在他跟前:“你去那处做什么?”
她看他面上正经,并无半点玩笑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他要如何,好像要去告状。
郑兴瞧着她神色紧张,一张小脸紧紧绷绷的,不由得乐呵一笑:“好玩,怪不得你爱演,阿兄也喜欢。”
阿婉松了口气,做势要打人,郑兴瞧见她点点大的巴掌将要落下,赶忙抱着头窜逃,他闭着眼等待挨打,最后也没等到该有的疼痛。
睁开眼时,见跟前的人笑意灿若朝霞,论做戏,他比不过她!
他摸摸鼻子解释道:“他们府中的孙二前些日子欠了我五两银子,我瞧着他也还不了,不如就让他盯着王夫人,也好给咱们带些消息。”
“谢阿兄!”阿婉道。
孙二的阿爹是吴府的管家,他在吴府也混得开,可大约混日子过的多了,对诸事也不大上心,过了两日,传来的消息仍极为琐碎,不是王夫人极尽奢靡的吃穿开销,便是她与家中的表兄如何眉来眼去戏骂嗔怒。
一点可用的消息都不曾有。
明日太子与阿姐将要回京,阿婉也知越到最后的紧要关头,越容易有意外发生,这两日,她都躲在院子里吃耍玩乐,不相干的人想请她出门半步,比登天还难。
今夜要给太子设宴践行,侯府从清晨便开始忙碌,前堂里仍有不断上门的媒人,因婚事尚未定下,王夫人与卢氏的那一套话,仅是口头约定,卢氏不好把话说死,媒婆们便没死心。
侯府的门槛险些被踏平,也阻止不住那些前来说亲事的人。
王夫人便是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之下,命人抬了几口箱子赶至侯府。
阿婉正替卢氏整理账簿,听了婢女的禀告,瞧着卢氏欢欢喜喜地去了前堂。
“大约是来提亲。”卢氏笑道:“她也真是急,还没与我再商量商量,就巴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