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本不该由你们来承受,你们可以选择安稳的过完一生。但我的私心告诉我,我需要你们陪我一起,做我最尖利的矛、做我最牢固的盾,我会把后背交给你们。”沈元琅吸了吸气,充满希冀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足够听清——
“你们可愿意?”
可愿意在狼虎之地随我出生入死,可愿意在龙潭虎穴与我并肩作战?
空气静默,初春的风吹落一地海棠,带着清甜的香。枝叶沙沙作响,飞鸟三三两两停在屋檐上吱喳的闹着,引得屋瓦摇摇欲坠。
沈元琅的眼神停滞在两人身上,眸光深邃,明明灭灭。檀口轻张正欲说些什么,又咽在喉里。片刻,沈元琅抿唇扯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罢了,日后再说吧。现在也妥实是为难你们。”
其实她是害怕的,害怕听到委婉的拒绝,害怕未来的艰难险阻,更害怕踽踽独行面向远方。
“婢子誓死追随小姐。愿患难与共,不离不弃。”舜华舜英双膝触地,眼底坚定彻底。
沈元琅长睫忽闪,狠狠的颤动,似是震惊二人的默契与真诚。看着她们头顶发丝的漩涡,倏忽鼻头一酸。这样美好年华的女孩子,本该在家绣花待嫁,是看见小郎君会羞答答的红了脸的最美的年纪,却被她拖累在最危险的地方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真是惭愧哈。
“好,”沈元琅下唇颤动,脸上是与年纪不符的庄重。
“吾定尽所能——护汝一世安宁。”
凉风习习拂过枝梢,带来清爽的花香。沿着红木窗柩中的细缝钻进内室,说不出的芬芳怡人。地上海棠的残破花瓣打着旋,似是在庆典神圣的仪式,或是为着温煦的日光折服,卸了一身重负飘飘然轻轻落在地上,自是一番妖娆婀娜,数不尽的风流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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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分草莓开了花结出小小的果,摘去上头的绿苞后洗净,个个晶莹润泽。切成小块放入银盘中再浇上甜奶浆,撒上一把香芝麻和几颗糖晶,就是一碗糖蒸酥酪。乳白的牛奶上点缀着些许花生五仁,品相滋润诱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小姐……”只见一着鹅黄小衫、梳着双环髻的姑娘手捧七彩琉璃碗俏生生的立在黄花梨雕如意纹罗汉床一侧,瞧着也就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却是秀眉紧锁,忧心忡忡的看着趴在床上广平案高花小几上的自家姑娘。
正是舜华与沈元琅。
沈元琅半阖着眼,享受着不多的闲适日头。懒懒瞧了一眼小几上的银碗,从托盘上拿起银勺,挖一小勺放入口中。奶浆清甜,半熟的果莓又味酸,配上莹白糖晶自是自是香甜滑嫩,唇齿留香。
沈元琅把玩着手中的鎏银福纹勺,余光瞥向边上敢怒不敢言一脸愤懑焦急的小丫头,笑叹一口气。我自认处事不惊,她姐姐小小年纪就是个沉稳性子,也不知这样急躁是随了谁。
这情绪都写脸上可不是件好事,还真是个棘手的麻烦。算了算了,日后再好生调养。见着舜华愈发不加掩饰的脸色,就起了戏弄的意思。“唔……这味道妥实不错。尝尝?”第二句就是对着舜华说的。偏头浅笑,眼底却是一片戏谑之色。
“小姐!”舜华早就按压不住心中的忧虑,就是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像放炮竹一样一吐为快:“小姐就任由她这般欺辱吗?夫人的亡居岂能被她玷污?”只见她一脸忿忿不平,“要是我说啊,定闹个天翻地覆,要她好看!我就不信,侯爷还会偏了她去!”
突感手臂上的嫩肉被狠狠揪起来,倒吸一口凉气。小声痛呼,一双杏眼怒瞪向罪魁祸首——她的好姐姐舜英。
“什么你啊我啊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侯爷也不是你个小丫头片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