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令诀几乎是立刻回过身,将已经晕过去的越白安扶住,想也不想便将她横抱起来,正欲走出厨房,却被诸淮堵在了门口。
诸淮将这间专门用来熬药的小厨房柴门一关,向着羌令诀行礼:“羌大人,还请您放下王妃。”
笑歌和细语也怯怯地看着羌令诀,见他面色冷峻,似是怒到了极点:“让开。”
诸淮却是纹丝不动:“属下为了王妃名誉着想,绝不会让您迈出这间屋子。若是王妃到时有个好歹,属下自会去向王爷请罪。”
他毫不胆怯地和羌令诀对视,笑歌却已经鼓起勇气冲了过去:“羌大人,求求您,若是旁人看见您抱着王妃出了这门,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
细语也连连点头:“羌大人,您把王妃交给我们,奴婢这就去请御医,还请您快些离开吧。”
羌令诀最终还是妥协,他放开越白安,只让笑歌和细语搀着她,诸淮这时才开了门,急忙冲去请裴御医。
原本打算就此告辞的羌令诀也因为忧心她的情况,又折了回来。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而当笑歌和细语搀着越白安回到主屋时,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恢复了清醒,她专程让她们将她扶去侧边厢房,以免惊动墨云深。
裴御医急匆匆地赶来,眼见越白安面色发白,以为她是因为墨云深受伤而惊吓过度,抚着胡子叹气:“王妃何必如此心焦,老臣已为王爷准备了上好的补药,那伤根本不会有大碍。”
谁知刚把了脉,他却一改面上的苦恼而露出喜色,只十分麻利地行礼道:“老臣恭喜王妃——”
“停!”
看他这幅表情还有这声“恭喜”,越白安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这是怎么了。
裴御医不解地看向越白安,但还是把那几个字蹦了出来:“已有身孕。”
怎么可能。
她明明每一次行房之后都吃了那避孕的药物,从没想过会怀上孩子。
但她这表现实在太过奇怪,旁的女子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都是高兴得语无伦次,她却一脸的不愿意。
未免裴御医看出端倪,越白安努力调整了表情:“裴御医,您应该也清楚,若是母体在过于劳累的情况下有孕,多半会诞下不健康的孩子。”
“我在离宫前,宫里的御医知我自小体虚,也叮嘱我,从大翼国至踏孙国这一路长途跋涉,在成婚后一个月内,都尽可能避免有孕,以免生下的小世子体弱。”
越白安说的这些都是当年在沙州都护府里跟着羌令诀一道看了些医书上所言,她对医术虽然没兴趣,但对女子养生却觉得很有趣,这才专程学了些。
眼见裴御医连连点头,她便更加不胆怯:“是以御医还专程给我开了避孕的药物让我服用,我在服用这些药物的期间怀上孩子,似乎也会影响他的健康是吗?”
“王妃所言的确有理。”
裴御医听她说完这一番话,忍不住扶着胡子点头:“但既然这孩子已经来了,便是缘分。老臣定会竭尽全力为王妃保住这胎。”
越白安又没忍住变了脸色。
她的潜台词明明是想流掉这个孩子,怎么这老头儿却听不懂。
裴御医如何会听不懂,只是他哪里敢做这种事。
更何况现在王爷人还在主屋里养着伤,根本不知自己已经有了子嗣,他若是不告知他就开口说要流掉将来的小郡主或是小世子,他这一把老骨头便也不用活了。
王妃也是个奇怪的性子。
是不是大翼国的闺女都这般娇弱,